如果說,當我們長大後,在某一天開始回憶的時候,學校的記憶是無法抹滅的。
是的。夏仁走後,隻剩下我和家傳了。中途雖然有書信往來,可是卻越來越少,所以才有了之前兩人坐在一起回憶幼時,談論家傳的事情。廢話不多說,繼續言歸正傳。
夏仁走後,我們的生活在難過了幾小時後,又重新步入正軌。和往常一樣,我和家傳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事情,一直到開學的那天。每當我們兩在一起時,就會各自說著夏仁與我們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
夏仁父親的死就這樣突然沒有人再過問。趙組長再也沒有下過村。在我的記憶力便隻有這些了。可是,每當我傍晚站在門外,看著徐伯伯一瘸一瘸的踅步走著,便勾起我記憶中最不想述說的片段...我盡量回憶出不盡如人意的故事。
很多孩子可能和我們一樣,特別懷念小學畢業的那個假期,因為它是唯一一個沒有作業的假期。
開學那天,我和家傳被分配到了不同的班級。再加上我們都住在了不同的學生宿舍,所以,我們很少有在一起玩耍的時間了。漸漸的,他開始疏遠我,原因很簡單,我成績優秀,而他卻倒數第一。我的朋友缺越來越少,他的朋友缺越來越多。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什麼叫義氣,什麼叫兩肋插刀。更沒有江湖上的朋友。他偶爾也會排幾個人來讓我去參加一些看似我不理解的活動。直到那天東窗事發,我才明白。他已經變得不在單純,我們不應該責怪他,而是責怪那些沒有給他陽光的人,在他幼年時,讓他誤入歧途。
傍晚時分,學生都放學歸去。班主任的辦公室,熒光燈發出的光印在隔壁教學樓的牆壁上。喬主任氣憤的指著家傳的臉,怒罵道:“為什麼召集同學去打架?”家傳低著頭,但是眼睛卻比喬主任更加的氣憤,卻裝著理直氣壯的神氣對喬主任說:”蔣雪峰他欺負我朋友了,我看不下去,就揍了他。“
”你朋友?你知不知道如果把對方打傷會有什麼後果嗎?你們這些孩子,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義氣,什麼叫朋友!還跟我談什麼呢?學校是讀書的地方,不是你來胡鬧的。你就不能讓你父親不要擔心你嗎?不知好歹的家夥。”喬老師拍著桌子,大叫道。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家傳還沒有說完,徐伯伯抬起瘸了的腳衝了進來,拿起牆角的笤帚用力一揮打在了家傳的肩膀上。這是他第一次打家傳。然後低著頭,對喬主任說:“喬老師,對不起!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請多擔待!”
喬主任,拿過他的笤帚,意味深長的說道:“老徐。你一定要好好教育,不要打罵孩子。徐家傳雖然成績不好,老愛打架,但是,他品行不壞。與人為善。不像有些同學總愛欺負別人。”
“是是是!喬老師,我這就把他領回家!”
“恩!好的!好好教育!千萬不要打孩子!”喬老師望著窗外的父子兩人。搖搖頭,感歎了一句,又繼續批閱作業了。
回家的路上,徐父一直沒有說話,就這樣父子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路過綠油油的油菜地時,徐父停住腳步,看著田裏的莊稼在夜裏依舊那樣的生機勃勃,不禁開心的笑了,這時,徐父向前走去,家傳迅速的攙扶他,因為他差點跌倒。然後家傳咧著嘴嗬嗬一笑,要說父母記恨自己的孩子都是假的,徐父一時沒忍住,也笑了起來,就這樣,父子兩人攙扶著並排走了回去。
走過前麵的石子路,轉個彎,就來到了家傳的家裏。徐父端出放在櫥櫃裏的青菜燉鴨子,放在用鐵絲固定四條腿的桌子上,裝好飯,拿出上個月在鎮上打的散裝酒,隔著用粗麻袋做的門,對家傳喊道:“別玩了,來吃飯了。”屋裏,家傳放下寫給隔壁班級女同學的情書,裝進書包裏。就在這時,他把偷父親錢買的香煙滑了下來,他嚇了一身冷汗,迅速的裝進書包後說道:“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