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告訴齊遠浩,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不想和齊遠浩分手,誰會願意娶一個卡奴為妻呢?如果跟齊遠浩坦白,是不是會得到另一個分手呢?
我想都不敢想坦白後的結局,於是我在報紙上終於找到了一個辦法:投資公司借款。這個投資公司借款是不是等於借上高利貸了呢?可是眼前沒有別的辦法了,或許可以先詢問一下。
我找了個機會,通過報紙聯係上了一家投資公司,經過再三詢問,了解到一些辦理手續,於是第二天,自己請了假,拿著需要辦理手續的文件,到了所謂的投資公司。投資公司需要的資料也並不簡單,他們需要的是工資銀行存折、銀行卡、房屋水電費憑證,因為憑證能夠證明房產的所有人到底是誰;除此之外,投資公司還談到了利息——借款金額的百分之十;也就是如果借十萬,就必須要給投資公司一萬元的利息。
投資公司在Z街一個寫字樓裏第十層,並不起眼,進門後,有好幾個不同年齡層的男女正在辦理借款,好幾個人手裏都拿著和我一樣的文件資料;有的人手裏還拿著房產證明。來這裏的人,臉色都有些陰暗和焦躁;仿佛借不到款,自己就會丟掉性命一樣。第一次來到這裏,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甚至想到了黑社會。
懷著忐忑的心裏,終於輪到了我;進入辦理區域後,辦理人員仔細打量著我帶來的資料,甚至專程打電話給自己的所在單位核實自己的身份。做完這一切,一位看似負責人員,找到身邊一位身體壯碩,帶著粗黃金鏈子的男子,要求這名看似黑社會打手的男子跟我一起去自己的小公寓,他們要核實我的名下是否有單獨的房產。他跟著我來到公寓,看著我開門進入公寓,並且在我的小公寓裏轉了一圈,才滿意的和我離開。
回到投資公司的辦理業務的區域,另一名女子替我辦理了業務,並且讓我開具了借條,我有些心存芥蒂,女子翻開了一個文件夾,文件夾裏的借條大小金額不同,從叁仟到伍拾萬不同金額;萬般無奈之下,我也留下了自己的借條,不僅如此,還壓下了自己的工資存折,也就是說,每次發薪水的日子,我必須要到這家公司來領取,他們會把扣除了我的利息之外的剩餘薪水還給我。
這一切,我都瞞著齊遠浩,但是很多事情,畢竟是瞞不住的。因為很快,就接到了其中一家銀行的催款通知書,緊接著半個月之後,催款通知書,就變成了律師函。而這一切已經過了半年,天氣也從夏天變成了冬天,我在家裏呢,依舊扮演著勤快的小媳婦,休息日就更勤快了;伯父伯母越發喜歡我,我也發現自己在討好老人方麵也有著不小的天賦。
接到律師函的那一刻起,我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與其最後讓齊遠浩跟自己分手,不如自己主動提出來,起碼還落得一個心安。我做好了分手的準備,我給自己設置了N個他知道這件事後會出現的後果,並且重頭到尾起碼想了三遍,終於決定撥通他的電話,告訴他這件事。
——遠浩,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
我仍然不能平靜。
——什麼事?
他,倒是平靜不少。
——遠浩,我的信用卡欠款已經有5萬塊了,我已經到了還不起欠款的時候了,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要你替我還信用卡的欠款,我隻是覺得必須要告訴你,我不想像電視劇裏扮演的那樣裝腔作勢;如果,如果,如果你想選擇分手,我會坦然接受。因為我不能騙你。
我必須要告訴他實情,他也有權利知道實情。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我已經在設想他在醞釀如何提出分手的話,或者他考慮到我的自尊,不方便說出口;或者他根本就是在等待我主動提出。
我們拿著電話,都沉默了。很久之後,我首先開了口。
——我們,分手吧。我知道你不方便開口,我借你的一萬塊我有錢了就還你。你不用糾結了;分手是我提出的。
分手,是我早就預見到的結局,我必須要承受,也必須要接受。
——等我回來。明天晚上我就回來。
他的口氣顯得平靜而堅定;我沒來由的答應了他的決定;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在關鍵的時刻讓我覺得如此心安呢?
晚上,我陪著他的父母在電視機前看著電視,電視上對第二天的天氣預報播報的是大雪封天,各地都驟降大雪,火車都未必能夠開,而這時,伯父接到了他的電話,電話那頭,齊遠浩隻是提出了明晚要回江城的事情;他剛一開口,伯父伯母立即反對,其實仔細想想也蠻有道理的,大雪封天,連火車都未必敢開,他一個大男人,大半夜回家,一定很危險;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應該嚴詞拒絕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