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她離開，要把她帶在你一人身邊，不是動情是什麼？”
“這……”他知道哥哥一向風流，在情場上是一把好手。
但他從小調皮搗蛋，長大後為阻止吳長意花很多時間學習、修煉，自然也沒心思去談情說愛。
就連和田梨梨相處，也是這麼多年來除了妹妹接觸的第一個女性。
說白了，他空有一身修為，但是本人卻很純情。
動不動情，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以前說過冬天時她喜歡占你的床，和你一起睡。你什麼時候想辦法讓她回房間自己睡的？”
“兩年前。”
因為她嚷嚷冬天怕冷，但是她大了，不能總跟他共處一室，所以他兩年前專門去找了暖魄珠給她，讓她冬天回房學會自己睡。
“如果現在有個人類男子和你徒弟心心相印，郎有情妾有意，你徒弟說要嫁給他，你會把那男的怎麼樣。”
田梨梨如果真的和個男人手牽手回來，光是想象那場景吳燁就覺得怒火中燒，他簡短回答：“撕了。”
“你徒弟如果說要嫁給你，你會娶嗎？”
吳燁這次愣了愣，但老實回答：“會。”
“在人類看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徒之間隻能親如父子，卻不能有任何男女之情。”
“妖族不講究。”
“哦~”吳長意用罕見的玩味拉長了話語的音調，他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拎著酒壺，似笑非笑盯著吳燁。
這幾個問題，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吳燁卻有些發愣，他偶爾也有後知後覺的時候，不明白這幾個問題為什麼能讓吳長意如此玩味。
——自己弟弟竟然動情了。
還是對一個半妖，有一半人類血統的人。
“弟弟，你知道人與妖的愛戀為何是禁忌嗎？”吳長意突然語重心長道。
這點吳燁還真不清楚。
“人的一生區區數十年，他們壽命淺短，沒有執著於一件事物的閑情。”
“但是妖不同，在漫長歲月生涯中，他們是絕對不會忘記那毫不動搖的心情，懷抱愛戀生活上百上千年是非常自然的事。所以我們從不會輕易動搖自己的心。”
“而向某位壽命淺短、飄忽不定的人類求愛，對我們而言非常危險。”
“你可想好了？”
不用聽到吳燁的回答，吳長意就知道自己會得到什麼答案。
他們兄弟兩人飲酒直到第二天淩晨。
雖說吳燁一直對吳長意有戒心，但吳長意的酒量到底比吳燁高上一籌。
將吳燁徹底喝倒以後，他整理衣衫，給倒在桌案上的弟弟披了件大氅，給他留了個字條，離開涼霧山。
他說，他要回青丘了。
四月的清晨山間涼意很盛，吳長意吹著晨間的清風，酒也醒了不少。
他的確很覬覦那枚三萬年丹元，但眼下已不僅僅是個人類生命是死是活那麼簡單，而是自己親弟弟不僅對這個人類產生了依賴，還對她動情了。
他不能破壞弟弟這份感情。
他再追求力量，再追求飛升，再追求人狐一戰的促成，也要忍下來。
大不了過個幾十年，等那人類死了，他再收了那丹元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