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豆,馬小豆,馬小豆在家嗎?”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在這個農家小院子裏響起。

“我娃在家裏,你找他有啥事?”馬明亮人在屋子裏邊用裁成條的紙張卷煙邊回道。

農村的人都有種植煙草,也都會用紙卷煙抽,雖說馬明亮已經好幾年不種植煙草了,但是卷煙抽煙的習慣他卻是改不了了,在馬小豆的印象中,父親馬明亮自己用紙卷煙抽,心情一般都不錯。但是此時他的心情卻是沒有那麼好。

就在昨天下午,同村的馮健跑過來說,他們高考的成績已經下來了,但是馬小豆卻不想那麼快知道,因為他想自己去親眼看到他的成績,印證他心中的預想,結果這個馮健也真是夠賤的,嘴裏像是倒豆子一般,就把高考成績說出來了,而且不僅是他的,包括馬小豆在內的同村同級的八個孩子的成績他都說出來了。

馬小豆一直被村裏看好,因為他從小就學習很聰明,在學習上一直壓著村裏的同齡同級的其他幾個孩子,自然這次高考也一樣,全村隻有他一個考上五百多分,雖然隻有八個人,但是那些三個三百多分的,兩個二百多分的,一個四百多分的,比起他來,就是最高的那個四百多分還差他整整一百多分呢。

馮健這一嚷嚷,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自然馬明亮的耳朵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一直到剛吃過飯的此時,聽的別人給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有一個好兒子,念書有出息芸芸的。這讓這個老實巴交做了半輩子農民的馬明亮很是受用,他一輩子不爭不搶,做人老老實實,村裏的很多人都說他沒出息,沒有好勝心,這孩子馬小豆以後要是隨他了那可就完了,但是卻沒曾想這個馬小豆,從上學那天起,成績就一直壓著村裏的其他孩子。

說起來也怪,這個馬明亮在村裏當年也是學習最好的,農村人俗話說的文化人,但是他偏偏就什麼也沒有做起來,他學人做木匠,學人蓋房子,手藝都是個二把刀,而且還愛幫人幹活,不要出工錢,雖然人緣好的不得了,但是日子卻越過越貧窮,以至於在馬小豆高考前半年,低保就下來了,拿低保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這讓馬小豆的心情一直很是難受。

所以高考完回來以後,馬小豆就一直在家幹活,這不剛吃過中午飯,馬明亮就讓馬小豆拿斧子去把那一堆腐爛的果樹樹枝砍成短截做柴火。

馬小豆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砍柴,這不沒幾下,就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聽見是個陌生的聲音,馬小豆還沒回過神,他父親馬明亮就替他應答了。

馬明亮聽見有人喊他兒子,應答了聲,就邊搓手裏的紙卷煙,邊從屋子裏出來了。

“你找我娃有啥事,你是他同學?”

“我找馬小豆有點事情給他說,是這樣的,聽說他今年也高考,我呢,是隔壁家親戚家的孩紙,這次來呢主要是……”一個比馬小豆大不了幾歲的陌生女子手裏拿著一遝宣傳紙,出現在了馬小豆家的院子裏。

隻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馬明亮就打斷了她“對對對,你也不要說那麼多了,聽著我也不懂,我娃在家呢,這不,窩慫貨吃完飯在那邊砍柴呢,你找他有事你就去給他說去。”馬明亮不耐煩的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他剛卷好的紙煙。

“你好,我是你村馮健他表姐,馮健你知道吧,他說你和他是同一級的?”女子拿著那一遝宣傳紙奔過來打招呼道。

“那個賤人,誰不知道,我和他不僅是同一級還同一個班呢,那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麼?”馬小豆放下手中的砍柴斧子,麵無表情的問道。

“是這樣的,這個你看下,我們都是農村的,上高中考不上大學沒什麼用,而且我們縣的高中你知道的,每年出一個二本都很困難的,現在好多人都學手藝呢,學技術呢,你看看新聞上,每天都在說南方用工荒,有技術的人才少,所以我們現在要想著怎麼學個技術掙錢,而我們那個學校在華西省都是有名的技校,我也在那個學校呢,都上了一年了,這對我們農村的孩子來說學費還便宜。”少女說著給馬小豆遞過來一張宣傳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