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去繼續伺候她梳洗,大夫人朝李琅招招手“白蘇,到雲霜去帝京春選之前,你就待在這裏伺候,來年開了春,你再陪同前去”
李琅心中一喜,行禮道“是,大夫人”
婁媽媽這時端著一盆東西走到她麵前,命令道“以後夫人的貼身衣物就交由你來負責洗,夫人身體不好,這些是要專人專法清洗的,你記住了,無論什麼季節,都要先用滾燙的水搓過,再用冰冷的水浸揉,然後放到正午太陽正好的時候曬一個時辰才可以,少一步讓夫人病情有變,有你好看!”
天隨著日子一日一日過去漸漸冷了起來,到風吹在臉上開始有些疼的時候,玉安侯義子提出要回南楚,聽說錢文祥開了好幾張藥方讓他拿回去,其中有一張還是祖傳醫書《藥王神農》裏的,錢家的這本醫書是醫術最高明的第二代家主在百餘歲時,依據《神農本草經》《黃帝內經素問》結合自己多年的經驗寫的一本醫書,記載了許多奇難雜症是錢家的傳家之寶,手寫正本一直是由朔城分支保管的,隻有家主才能看
到最後,錢家二位小姐一個也沒入這位玉安侯義子的眼,李琅倒是奇怪,當初他說他是來求藥和娶錢家小姐的,藥是求到了,可錢家小姐他也沒娶啊,就這麼走了?宛如有病
這天晚上,李琅在後院清洗大夫人換下的衣物,這樣的天熱水讓她暖和,冷水就是刺骨了,盆中倒入冷水後,她雙手各伸出一根指頭戳著盆裏的衣物,一邊想著聿珩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走了,又用力搖搖頭,自言自言道“那個賊走不走的與我何幹?那樣的禍害,死了才好呢”
“小姑娘可真沒良心,對恩人都這麼詛咒,真是人心不古啊”
誰?李琅站起來左右環顧,怎麼她一說他壞話就有人聽見,這人聲音還挺耳熟?轉了一圈,抬頭才瞧見身後的樹上坐了一個人,一身黑衣閑適靠在那裏,眉間的赤紅紋飾告訴她來人是誰,心下一驚“你…你不是走了嗎?”
他笑道“我要是走了豈不是聽不到你在背後咒我了?看不出你這小郡主心這麼黑呢”
“什…什麼啊”李琅抬頭攏攏頭發掩飾尷尬“誰,誰說你了,夜裏風大你沒聽清楚吧”
聿珩眯了眯眼,看見她原本白嫩的手指變得紅紅腫腫,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剛想說話就聽李琅接著又道“你這麼晚了在這裏黑黑的出現,該不會是來賞月的吧?又來偷東西?!”
他從樹上跳下到她麵前,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的她的嘴唇“噓…你這麼大聲音,不怕我把你滅口?”
李琅用力拍掉他的手,抬袖擦了擦嘴,看到他胸前露出的書一角,沒好氣道“看吧,果然是來偷東西的”隨即想到了什麼,舌撟不下“你不會是偷了……偷了……”
聿珩點點頭“沒錯,就是那本錢家祖傳醫書”
“你到底是什麼人?”李琅從詫異中恢複神色問他,拿出撿到的那封密信“還有這個,為什麼會從你的身上掉出來?”
聿珩攤手,一臉無辜“我就是我呀,至於這個”他頓了頓“這信裏寫的什麼?我也是在路上撿的,沒等看呢就不見了,原來是你撿去了”
李琅盯著他看了須臾,雖然他說的她一個字都不相信,但又無法揭穿他,隻想趕緊把他趕走,最好以後也不要再見了“沒什麼,你拿到你想要的了還不快走在這做什麼?等著被抓嗎”
“非也”他沒去追問密信而是輕輕一笑“是要走的,可是突然想起有個人還欠了我個救命的恩情來提醒她一下”說著抓起李琅的手飛速在她腕上套了什麼“這是提醒你的,可別丟了,北麵雪山幾十年就產這麼一串,以後我想討回這個恩情了會來找你取回的,好好留著”
低頭,深棗紅色的鳳眼菩提在月光下尤其好看,聿珩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聲“別想扔了,我人雖然走了,但是還是盯著你,隻要你扔我就會立馬出現”說完他便跳上屋頂不見了蹤影
李琅一把將菩提從手腕上拿下來,高高舉起想要扔掉又放了下來,頹然,還是戴了回去,深深的藏在袖中,蹲回去,狠狠搓著盆裏的衣物,嘴裏還在碎碎念“揉死你揉死你揉死你”
錢府門外,兩三人牽馬等候,看聿珩跳了出來都悄悄鬆一口氣,拱手道“主人”
接過馬,聿珩開口吩咐道“辛巳,把她在這裏的情況都傳到帝京去,讓他轉給那人知道”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