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名其妙認的“大哥”(1 / 2)

大衛是後來玩得好的一群人裏,最先來跟我打招呼的。自稱自己是中國人,卻隻能說一句不是特別標準的“你好嗎”。當然人家一直對外宣揚自己會三句中文,分別是“好”,“你好”和“你好嗎”,臉皮厚到極致。

後來有一次我在走廊上看到他教我們大老板中文。這廝一手指著膝蓋說?knee,一手畫圈示意?how,用自信的語氣說‘Knee?How?Ma’就是中文裏的‘how?are?you’。我才明白為什麼他的那句中文那麼不標準,原來是像我們剛開始學英文一樣,是用一些完全不通的文字來標注發音的。

大衛有著比較複雜的血統背景,老撾出生的華裔後代,幼年隨父母舉家遷到洛城。雖然骨子裏流淌的華人血液在皮膚和頭發上體現了出來,但身型、飲食習慣乃至思維卻完完全全是白人,俗稱?banana(香蕉人)。

大衛告訴我他的中文名是‘great?dragon’,並反複用任何中國人都聽不懂的中文試圖告訴我是哪兩個字,而且一再解釋這兩個字太複雜,所以他學了很久也沒有學會怎麼寫。

後來我看到他從家裏拿來的用繁體寫著的“偉龍”兩個字,才明白這確實有點太為難我們的美國同胞了。秉著積極向華裔同胞宣揚中華文明的宗旨,我很耐心地教了他這倆個字的簡體中文,但他一直沒有記住。這人還理直氣壯地分辨:“哎呀,中文就是無數的小棍棍組合在一起,怎麼可能記清每根小棍的位置?”

對此,我隻有一句話評論:“爛泥扶不上牆!”

大衛是香蕉人的另一個體現,就是當他要開玩笑貶低我時,總是一句“你們亞洲人”就大大劃清與我的界限。

每每我這時就會假裝要把他清除出“中國人俱樂部”,然後他就會很配合的向我告饒,宣稱自己作為中國人很自豪!當然末了總會要癟癟嘴,翻個白眼表示不屑。就像是一種遊戲,明知道很幼稚,卻樂此不疲地一遍遍演著。

大衛是個有點強勢的人,這一點從他給我手機號碼這件事情上就可見一斑。

我剛到單位工作的時候,租住在本城的墾度社區。大衛耳聞後,隨即出現在我隔間門口,說:“把你手機給我!”

因為之前大衛已經主動過來攀過幾次交情,我雖然不明就裏,還是乖乖地交出了手機。

大衛拿到後,劈裏啪啦就按了一個電話號碼,響了兩聲後遞回給我:“喏,這是我的號碼,我也住在墾度社區,以後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也有個照應。”

我趕緊接過手機存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