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浣離開了雜誌社,心裏堵得厲害。他並沒有開車,隻是隨便給李司打了個電話把車弄回去。
他沿著街道慢慢的走,感受著這座城市的氣息。來來往往的行人穿梭其間,何浣遊離地注視著每一個人,他們有著不一樣的神情。不知道以前經曆過什麼快樂的或者悲傷的故事。
而他何浣的過去,除了最近這五年,還算是很快樂的。她離開的這五年,把他生命裏所有色彩都帶走了。
剛剛蘇瑾七,那一秒鍾的表情明明是無比欣喜的。他對她了解之深,自然懂得她一個微笑或者一個眼神。隻是為什麼後來眼睛裏的絕望凍結成冰。
何浣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到哪裏去。這幾年的辛辛苦苦維持著何氏,讓他心力交瘁。這五年的等待與尋找,才是最最挖空了他的心了。可是她都回來了,為什麼好像和她還是像隔著千山萬水一樣的遙遠。
繁華的商業街都快要走到盡頭,卻看到本應該冷清的角落人異常的多。
並還有來來往往的女孩子往那邊奔跑過去,何浣越往那個方向走,人就越多。何浣順著人流被擠了過去。
原來是一家新開的畫廊,畫家別出心裁地在門口裝修了個大櫥窗,就坐在櫥窗前作畫,惹得許多少女圍觀。
何浣最討厭人多的地方,尤其討厭女人多的地方。總是像一群嘰嘰喳喳的喜鵲一樣吵鬧個不停。
他抬起腳剛剛要走,聽到背後兩個少女不停地在議論著什麼。
“這個畫家好帥啊好想嫁給他。”
“就你?!聽說這個畫家姓路,剛從國外回來的呢。”
“真的嗎?他叫什麼啊?長得這麼帥,畫畫的又那麼好。”
“好像叫什麼路笙來著。”
聽到這裏,何浣身子一僵。嗬嗬,路笙。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是與你狹路相逢。
何浣努力剝開人群,開門進了畫廊。畫廊似乎裝修不久,空氣中還隱隱約約地浮動著油漆塗料的味道。
正在櫥窗邊作畫的男人身影既陌生又熟悉。他時不時用畫筆蘸著顏料,往畫布上塗抹。何浣並不懂畫,隻看得出隱隱約約的是英國大本鍾,與陸生本人氣質十分不相符的是他的筆觸利落而幹淨,顏料調和之間光影紛繁交錯。明明手邊沒有任何的參照物,卻畫的分毫不差。
“路笙,你還是這樣自戀。”何浣嗤笑出聲,一句調侃意味十足的話卻異常冰冷。
路笙其實從他進來的時候就聽見了他的聲音,聽到這樣說路笙就不同意了,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他的臉:“多年不見,你還是沒有我長得好看。”說著就站起了身,把櫥窗的簾子拉上擋住了窗外那些火辣辣的視線。
何浣隨便走了走打量這個畫廊。沒有什麼額外的裝飾,隻是白白的牆上掛滿了畫。有的是靜物也有的是風景。
“我記得你以前,擅長的是可是肖像畫。”
路笙對何浣的突如其來沒有感到驚訝,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多謝關心。不過你倒是比預想的來的要晚一些。你的私家偵探信息太落後了。”
何浣猛地轉過身:“路笙!你還有膽子回來?”
路笙攤攤手,並沒有理會何浣的怒氣:“我老家就在這裏,我為什麼不可以回來?”
“五年前,你與蘇瑾七一起消失。我還以為你能在國外躲一輩子。”何浣一隻手猛地抓住路笙的衣領,強迫路笙與他對視。“路笙,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把你千刀萬剮。”
路笙並沒有因為何浣的動作而緊張。口氣一如既往的是輕佻:“很抱歉,不能如你的意。蘇栗要是沒有爹地了,小七七可是會哭的。”好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路笙的臉上出現了奇異的饜足表情:“哦,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們在英國的時候,夜夜笙歌呢。”
聽到這曖昧不清的話,明明知道不是真的。可是何浣的滿腔怨氣和怒火還是被點燃了。何浣並不是一個不自製的人,但是提起蘇栗和蘇瑾七。路笙的話徹底激怒了他。何浣一拳上去打上他的臉。
路笙也毫不示弱地還起手來。拳拳都是用盡了全力,絲毫不讓。一時間畫廊裏亂做了一團,灰塵四起。
不一會,兩個人的臉上都掛了彩。
路笙啐了口血出來,疼的齜牙咧嘴的說:“你居然打我?小七七要是看到了得可心疼了呢。”接著疼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你看你給我打的,嚶嚶嚶......”接著就賴在地上不起了,還吵吵著自己毀容了要何浣賠償他精神損失費。
不知所以的何浣甚至都有點想笑。隻是身上的痛楚也在時時刻刻地警示他,這樣一味拿著路笙撒氣也不是個事。吊著的一口氣鬆了下來,就頭對頭地躺在了路笙的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