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的用意?他知道我沒有內力護體?
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蝕骨的冰寒幾乎令我打起寒顫。靠,普通的酒會冷到這種程度麼?跟扔進冰窟裏似的!“當家的似乎很喜歡喝酒呢,不知這酒有何名堂,可比得過昨夜的甘泉美酒?”
“此酒名為美人謠,據聞發明此酒的是一位能歌善舞的傾城佳人,傳說佳人每每思念他鄉母親,便會淺唱幼時童謠,而釀製出來的酒也醇美無比,令人回味無窮,宛若夢回佳人故鄉,縹緲虛幻。”
“……”低頭看了看散發著無形寒氣的酒,眼角微抽。……她家住東北雪山不成?……
本來想拖延一下時間讓掌心溫暖一下杯中的酒,無奈酒未褪寒,手反而已經有凍僵的趨勢,寒意蝕骨,也不知道這家夥究竟在酒裏放了什麼東西。我一擰下唇,僵直著手將酒杯放下,對他扯出一個笑來:“美酒當配佳人,當家的絕色傾城自是有資格喝這美人謠,夏侯瀲隻怕無福消受,請當家的原諒鄙人的不識抬舉。”
衣袖下的手已經冰成一片,麻得生痛。你爺爺的,真喝下去還有命麼……
“咦,夏侯公子不喝麼?”他狀似無限惋惜地道,“青緞還想夏侯公子今日必然會落得滿身傷痕而歸,特地在裏麵加了些藥引,對強身健體增補元氣也有幫助,夏侯公子若然不喝就可惜了!~”
青筋畢露。原來冰塊還能當藥引麼!“……不知當家的下的究竟是什麼藥引,竟然能令此酒冷若寒冰,宛若一片冰心在玉壺?”(注:詩句出自王昌齡《芙蓉樓送辛漸》)
對我的直接點破毫不在意,再次又執起玉壺往自己的杯子裏傾倒,一雙勾魂攝魄的魅眼噙著笑意。“不過區區一包聚元散,怎會冷若寒冰這麼誇張呢~這酒早已溫過了,如何會冷?”
日,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看來有內力護體就是不一樣呢,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捕捉到我這個弱點來下手,真該死。
“多謝當家的好意,隻是即便是溫過,畢竟還是酒,飲酒本就傷身,何況在下不勝酒力,這一杯酒,還是由在下敬與這株蘭花吧……”端起酒杯,在他的注視下起身走到窗欞邊,對著那株幽蘭傾倒下去,杯酒入土,回首淺笑,“夏侯瀲謝過當家的賜酒。”
青緞羽睫輕動,一張臉看不出是喜是怒,許久,輕笑出聲。“看來夏侯公子不甚好酒,可惜了這副藥引和冰心美酒了~”末了輕歎一聲,略有惋惜。
“當家的言重了,有此好意夏侯瀲隻是心領,隻是喝酒傷身,如今夏侯瀲身上也算是偏體鱗傷,如此佳釀實在無福消受,來日以茶代酒再向當家的道謝。”回以一禮,不卑不亢。
“……也罷,夏侯公子請回座。”
“多謝。”我依言再次坐下,麵色輕鬆了不少,看在青緞眼裏似乎撩起一點火光。
沒有我想與對飲,他也自然不會一人獨酌,褪下玉壺酒杯。“聽裴焉說夏侯公子尚未及冠便輕功了得,年紀輕輕有如此高超的技藝,連皇上都對大人刮目相看了呢,不知夏侯大人師承何處?”
這句話令我不自覺想起了朧,抖了抖,暗自輕歎一聲。“鄙人並未拜過師……真要說的話,便是白琅寺方丈慧淨師父了。”
慧淨師父人雖然怪了點,但卻像個謎一樣,道行也是十分了得,饒是他青緞也可能對他不甚了解,把他搬出來他自然無從考究。
“哦?青緞隻聽說夏侯公子約兩年前進了白琅寺帶發修行,不知夏侯公子是哪裏人,家境如何呢?”媚眼如絲,隱隱含笑,一臉探究。
“……很可惜,我對過往的事已經全然忘卻,隻知道自己似乎是在遇難時被慧淨師父所救,醒來便失去了記憶。”我如是說著,毫不畏懼地直視他的雙眸。
我薩卡王子的身份隻有慧淨師父、慧遠師父和明心師兄知道,白琅寺其餘人都以為我是失憶的遇難者,就算他再怎麼查也查不出來。
“失憶?”他微微一滯,而後恢複一臉輕柔的笑意,“那真是可惜,失憶,連畢生最重要之人都忘卻,可謂世上最為不幸之事呢……”
……你爺爺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若是重要之人,我還是記得的,隻是有些遺憾罷了,不過依夏侯瀲拙見,有時忘卻故人舊事,也不一定是壞事……”
這句話直接給他一記重擊,令他表情一僵,笑意幾乎維持不下去。“嗬嗬,夏侯公子年少有為,為何卻有此曆經紅塵洞悉塵世之見呢?”
“……旁觀者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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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最近經常卡文,以後更新放在每晚八點,不便之處還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