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不變的散漫臉,再與麵前的紅樓放置在一起,忍不住一陣惡寒。真是太詭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家夥……
到底是京都的紅樓,規格比起全安鎮的那些要龐大得多,這裏的小倌似乎都有屬於自己的廂房,大廳裏沒有坐席,隻有一個身穿藍白紗衣的柔美男子為來客作指引,並由身邊的一個個小童將恩客引到樓上各個雅間裏去。
同是小倌館,這裏的格調似乎要高雅得多,比在外麵看到的更雅致,連空氣中彌漫的香氣也是若即若離的檀香。令我有些失神。
似乎注意到我立在一旁遲疑的視線,柔美男子顰眉回頭,見到我便柔柔一笑,向我走來。“小公子,怎麼了?是來聽曲飲酒,還是來尋歡作樂呢?”聲音有如陳年酒釀般醇美。
“呃,有勞了,我是來找人的。”我將手上的那封信函呈上。
男子接過去,隻在那個字上掃了一眼,便交還到我手上,淡然淺笑,如蘭花般優雅。“如此,請小公子隨我來。”對著身邊的小童吩咐了一聲,走到我麵前,示意我跟上。
“麻煩你了,多謝。”
一路將我帶到一個院子,從梁柱上取下懸掛著的花燈,接著明亮的燭火穿過雲牆,而後又進了另一個樓閣中。這裏比起前院的樓閣感覺更高雅了,偶爾身邊經過的人,皆是一副冰清玉潔、寵辱不驚或溫潤如玉的樣子。
一直走到四樓的一個雅間前他才停了下來,整個過程算來足足有接近三炷香的時間。“小公子,大當家已侯你多時了,請吧。”花燈轉到一邊,對我恭敬地行了一禮。
“多謝,有勞了。”
我忙回禮,正想目送他下樓去,就聽見雅間裏似乎響起什麼說話聲,像有人在爭辯著什麼,本要離開的那柔美男子也頓了頓,看著雅間的門輕輕搖頭,對我歉然一笑。“請別介意,小公子隻管進去,沒事的。”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打開,伴隨著一聲不耐的呼喝。“誰啊!伯臨,是你嗎!”
待看清了那人的臉,我一震,差點驚呼。“咦?!”
眉似新月,雙瞳剪水,此時眸光帶著濃濃的不悅和煩躁,朱唇榴齒,肌理細膩骨肉勻,一襲錦繡鑲金大紅袍,如此堪比傾城佳人雌雄莫辨的臉,此時正因為注意到我而大驚,長指一伸指向我:“啊!?”
鳴、鳴珞?!
我著實退後了一步,額前似有薄汗滲出。“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跳槽?
鳴珞忿然爆吼:“閉嘴,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還想問你怎麼會在這裏呢,難道那家夥所說的人就是你?!”
那柔美男子見狀忙打圓場。“四公子請稍安勿躁,這位小公子是來見大當家的,他手上有主人的親筆信函。”所謂主人,應該是指祁玄英了……
“沒你的事,你回前院去!”
“……是。”對我抱歉地笑,無奈地提著花燈緩步下樓去。
將無關人等驅逐幹淨,鳴珞再次將矛頭指向我,氣道:“你真有那家夥的信函嗎!”
我欲言又止,手中的那封信函就在寬大的衣袖裏,咽了咽口水。“……”不是我不想給他看,隻是總覺得有什麼不想的預感,黴運這種東西總是來勢洶洶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的,如今會在這裏碰上鳴珞,絕對隻是厄運的開始。福無雙至禍不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