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爹還是堡主呢,養了你十幾年你還不是成了潑婦。”
“你說什麼!”
她惱羞成怒,拔下頭上的簪子,竟是尖銳的利器,腳一蹬朝我攻來。因為佛門重地不允許帶武器,她的劍應該已經卸下了,但畢竟是女子,簪子這類東西很容易被忽略掉。
我眼神一淩,旋身避開,手臂被劃出一道淺淺的傷痕。木桶滴水不漏。
她露出得意的神色道:“哼,還想抵賴?你明明就是有武功的人,剛剛的輕功就是傳說中的踏莎行,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沉默。
竹林間突然風向一變,樓棲然聞聲回頭,見一個中年人突禦風而至。“然兒,不得無禮!”輕功一展,下一秒已經落在我們麵前。
“爹!”樓棲然立馬飛身跑到那人身邊,指著我說,“爹,我已經查到了,他肯定是薩卡族餘孽!”
我緊了緊托著木桶的手,看著他們兩人。
樓清喝道:“傻丫頭,他要是習得踏莎行,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能讓你傷到嗎!”
“可是爹,他會武功,這又怎麼解釋!能在避開致命一擊的同時令手中的水桶不灑落一滴,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她繼續不依不饒地道。
“砰!”我放開木桶,水滴四濺。
他們一看我麵色陰冷,都沉默下來。
“‘普通人’做不到,這是當然,你以為這裏是哪裏?白琅寺的弟子跟‘普通人’是一個等級的嗎?看不起掌馬僧?別說我不會武功,就算我會武功也一點都不奇怪,你當白琅寺弟子都是混白飯的?至於木桶滴水不漏嘛……如果樓施主也像我這樣天天挑水天天養馬,水灑了一滴就重挑一桶馬瘦了一斤你就得瘦十斤,我可以保證不用半年樓施主就能學到這種本事。再有,駕馭馬匹的事,隻能說佛門弟子清規戒律不染俗塵,通曉靈物心意也是有道理的,如若不信可以請師兄弟來驗證,我保管樓莊主的馬不會踢他們一下。”我雙手環胸,嘴角噙著笑意對著她冷嘲熱諷,剛剛受的氣全打了個轉兒往她身上去。日,敢說我是薩卡餘孽,用這種破推理來斷言我是凶手,真是火了。
樓棲然氣得臉都白了,要不是她爹在這裏,她肯定又舉起簪子殺過來。樓清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不過畢竟是他們有錯在先,隻好恭敬地向我賠禮道歉。
氣發泄了一半,我不勝其煩地說:“不必了,樓施主既然‘不小心’讓我傷了手臂,我也隻好去包紮一下,接下來的事務就有勞樓施主了,堡主請別介意,我畢竟是帶發修行,達不到能容必容的境界,說到底我是本寺脾氣最差的弟子,這種‘請求’也是出自真心實意而已。”
樓清直說應該的應該的,臉上的肌肉卻僵硬了半天。樓棲然本人更是對著我咬牙切齒橫眉豎目,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剝了。
把工作丟給她,我沉著臉回到小木屋,從木床底下取出裝了藥的箱子,找出藥膏來塗上。
日,什麼踏莎行?我怎麼不知道薩卡族有這麼一種武功?武林中人是不是看天下太平所以恨不得生點事兒啊,居然拿薩卡族開刀。還有那個破堡主,竟然藏在暗處玩偷窺,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好在是受了輕傷,太強太弱都會讓人起疑,果然除了白琅寺那群光頭之外天底下還大把人喜歡揣測試探,稍不留神就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