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眾目睽睽,有失風度(1 / 2)

第二天恰逢同事生日,在月光村請客,蘇小玫第一個想到要方北憂一起來。

這“月光村”的名字起得當真巧妙,因為月光的浪漫,不但是情侶約會的絕佳去處,更是幫忙打發每月工資以至於一光到底的月光族消費場所——因為浪漫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方北憂疏於陌生人相處之道,隻和大家粗泛聊兩句無關痛癢的話,蘇小玫略覺失望,但想到宴後兩人獨處的時光,又開始期待。

出了月光村,她早興奮地跳上自行車後座,催方北憂快走,騎出去沒多遠,又說天黑路不好走,不必騎得太快。蘇小玫第一次有方北憂陪著在這城市的夜晚裏遊蕩,激動得語無倫次,同時又尋思著多找些話題來填補這不合時宜的空白,摟了方北憂的腰輕聲道:“你剛才怎麼都不說話,東西也沒怎麼吃。”

“言多必失,況且我向來和旁不相幹的人沒什麼話好說。我這樣做不會掃你麵子吧?”

蘇小玫笑他可愛,忙說:“怎麼會?可是我們總要和這樣那樣的陌生人交往,逐漸才發展成為熟人,社交範圍廣一些是不會錯的。”

“可能我實在不曉得說些什麼,索性別去丟醜,免得招人笑話。”說完一手握把,另一隻手伸到腰際去握蘇小玫的手。

蘇小玫道:“我看在台閣時你可不是一般的健談,就不怕言多有失了嗎?”

方北憂哈哈一笑道:“這怎麼能一樣呢?你們又不是旁不相幹的人,賈震是我哥們兒,林靜是我同事,你——”遲疑著,不知道該拿什麼詞來形容。

蘇小玫迫不及待追問:“我是什麼?”

方北憂道:“你嘛,總之不是旁不相幹的人。”

蘇小玫不滿意,在腰裏掐那隻握著自己不老實的手,方北憂痛得求饒,忙道:“朋友!好朋友!女朋友總行了吧?”等到掌心的疼痛平息了,一本正經道:“那天我吻了你,我就告訴自己應該對你負責任的。”

甜甜地:“北憂,你對我太好了。”說完更摟緊了方北憂的腰,隻求和他寬闊的後背貼得更近,奇怪自己心裏的話非要拐彎抹角了,何以不敢赤裸裸地說出口。方北憂被摟得騎不了車,趔趄著停下,蘇小玫跳下車,惡作劇般看著他笑。

那一刻,城市也仿佛受了感染,吹來一陣溫和浮暖的微風,擦過方北憂額頭時頑皮地掀動起幾小撮生動的秀發,燈光昏黃下,厚峻的臉上襯托出朦朧迷茫的表情,蘇小玫看得心動,毫不猶豫地把嘴唇湊上前去,這一吻厚實周密得無縫可入。許久蘇小玫憋悶幾近窒息,戀戀不舍地吸一口空氣,又跌入忘情長吻的膩甜裏,舌尖在未知世界搜尋著蘇息處,微閉了眼,天旋地轉下的肉體幻想,搖擺卻堅實得扒不開,撼不破,此時此刻的欲,同樣也是交合的倒影。

這城市裏的春天,躲躲閃閃般像蒙在被子裏放出的屁,要掀開來才能聞到。現在雖已入夏,真正的夏天卻遲遲不來,白天忽熱,夜晚微寒,把個好端端的春天壓迫成數學符號裏大M右上方微乎其微的小2,就差誕生位有作為的數學家發明一種新鮮有力的代號,來證明這城市的春天早該被人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