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晚開始,李孟的手機號碼就被陸遙當作聖旨一樣牢牢記住,恨不得刻進骨頭裏,揉到生命裏。經受過太多打擊的他對於久違的溫暖懷著一種強烈的執念和近乎變態的渴求。以前,李孟是自己的朋友,而那天晚上起,陸遙對於這份友情已經單方麵的變了性質,他知道自己生理上對女生沒有感覺,但是心理上,他渴望牢牢占有李孟,和李孟帶給他的溫暖。
他記住了號碼,又用鋼筆沿著數字下麵有些狂放的“李孟”二字狠狠劃開,任黑色的墨漬滲入皮膚,和鮮紅的血液相互糾纏,留下永久的痕跡。如此,李孟就是自己的了,誰也拿不走。
無數次,他都想撥通那個號碼,想聽到李孟的聲音,那樣自己就會安心了。但是,一次次又在撥通前抑製住自己的想法。他不想打擾到李孟,他不想李孟有一點點的不開心。於是他開始寫信,寫自己的煩惱和自己的想念,收信人全都是李孟,卻永遠不會寄出去,一封封信都鎖在了抽屜裏,無人知曉。
李孟自從回去後,總會想起陸遙蕭瑟的樣子,想起自己最無助時陸遙對自己的安慰和支持,於是她決定不再繼續讀研,本科畢業後回國工作,也能照顧一下陸遙。畢竟繼續深造也不急於這一時,以後也有的是機會。
考慮到是最後一年,便讓母親在自己畢業的時候去澳洲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孟玲從未出過國,本來是有些擔心,但是女兒說了接機送機全程陪同,她還有什麼好忐忑的。遂趁著還有半年時間也報了個英文班,希望能學些簡單的對話。
畢業典禮前幾天,孟玲就請了假飛到了澳洲。但是忘記考慮時差問題,所以剛下飛機的時候李孟還在上課,要是選修課什麼的李孟也就大膽的翹一次課了,但是專業課的史密斯教授是出了名的嚴格和六親不認,她還不敢去碰那個高壓線,還有幾天就畢業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栽了跟頭。不過那抓耳撓腮的樣子卻被史密斯教授看了個清清楚楚。
下課鈴聲一響起,李孟就抓起書包向門口衝去,然而史密斯教授似乎並不想讓這個上課不專心的學生走的太痛快:“李孟,不介意的話就幫我把模型一起送到辦公室,好嗎?”
看著史密斯教授堅定的眼神,李孟就知道應該是被教授發現自己上課沒認真聽講了,自覺的抱起模型就走在了前麵。
“非常感謝。但是我還是要問一下,今天為什麼不好好聽課,難道你覺得我的課程很枯燥嗎?”
“不是這樣的,我今天因為有些事情,所以很著急。”
“急事?什麼事情?當然了,你如果不想說的話也可以拒絕回答。”
“我媽媽今天從中國來看我,她算錯了時間所以現在已經在機場等我很久了。教授,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我是真的很急。”
“走吧,我們一起去機場。”
“我自己打車就可以的。不麻煩您了。”
“不麻煩,剛好我也要去機場接人…我兒子今天回家,對了,他是在中國留學,中國語專業,沒準你們能聊得來。”
……
原本李孟擔心母親在機場沒有認識的人會著急,又是個陌生的國家,怕她會害怕。誰知道找到母親的時候,母親正在咖啡店悠哉悠哉的喝著咖啡吃麵包,看到李孟之後,開心的招了招手,放下咖啡推著箱子走過來:“孟孟呀,我在這兒。”
就在孟玲走向李孟的時候,李孟實實在在的聽到身後史密斯教授壓低聲音的感歎“OM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