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顧搖頭道:“河南那邊形勢複雜,研兒擅守不擅攻,隻有你去才行。”
江玉秀聽了心裏美滋滋的,便道:“但憑爺吩咐,那這裏派誰來?”
何顧又道:“把鎮裏副使叫來我看看。”
見要外人來,秦小影和花輕凝便起身告退,何顧和江玉秀便送了二女出去,然後喊門外內衛召了洛水鎮四個行政副使來。
兩男兩女,兩個女孩看上去都是二十歲上下,個個端正清秀;兩個男的就有點蹊蹺,一個四十來歲,看麵相還算沉穩,但卻是個羅鍋;一個三十來歲,眼神也有幾分神采,但卻是個長短腿。兩人名字也有趣,羅鍋叫司馬駝,瘸子叫李斜峰……
何顧和他們交談幾句,對答倒還都算得當,看來能力是沒有什麼問題,但心裏還是有些糾結。
先說這兩個女孩,二十多歲在大明已經屬於大齡未婚女青年,萬一剛上任就要嫁人怎麼辦。嫁個淳樸善良的還好,萬一嫁個包藏禍心的怎麼辦?雖然在鐵焰鎮範圍內一直講究男女平等,可這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消除起來並沒有那麼簡單。就比如說秦小影和花輕凝,平日裏看似飛揚灑脫,但見了大老婆還是老鼠見了貓似的。
令四人退下,何顧道:“這裏離洛水不遠,我來前已經和研兒說過了,讓她掌管兩鎮,讓司馬駝和李斜峰在此協政吧。河南那邊的資料我也帶了過來,你這幾天先了解了解,把當地事務交割一下,等我再回洛陽時,你和我一起啟程便好。”
江玉秀點頭稱是,猶疑道:“爺,我有個事得給你提個醒。”
何顧知道她心思重,從山寨認識她第一天就是如此,被自己嗬斥一次之後,再說一些拿不準的事總是十分小心,因此拉起她的手說道:“如今已是夫妻,隻管說。”
江玉秀臉色微紅,將身體小心翼翼靠在何顧身上,才道:“我走不打緊,隻怕青妍妹妹製不住陸鳳翔。”
何顧一愣,道:“此話何來?”
江玉秀道:“你從六盤山回來,那些野戰兵就儼然一副高人一頭的模樣,現在又讓蔡奉先領著他們輪番出戰練兵,回回帶著一疊軍功回來。四鎮守備都眼熱的不行,陸鳳翔鬧的最凶,常常對人說‘老子從山寨跟下來的,倒叫他個後來的逃兵占了先手’,如今野戰守備互相看著不忿,我怕遲早要生事端。”
何顧笑道:“我知道,陸鳳翔三翻四次給我去信,先是要平門前匪,後來又要以實戰練守備之兵,當時我便猜出他的心思了。”
江玉秀道:“爺,還是小心些罷,張天嘯、丁萬裏和陸鳳翔早先就是兄弟,如今四鎮守備倒有三家是他們,奴婢覺得心裏總是發虛。”
何顧捧起了她一張圓臉,道:“聽我一句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家老爺心裏自有分寸,你隻管替咱家裏看好了這一畝三分地。”
江玉秀被捧著臉,哪裏還有說話的心思,把一雙大圓眼睛緊緊閉上,眼睫毛忽閃忽閃亂顫,點點櫻唇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
她說的這些,何顧豈能不知,否則可以獨立抗衡四鎮守備的野戰軍指揮使就不會是最晚來的蔡奉先了。何顧的宗旨曆來都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若對我一片赤誠,我必以赤誠回報,可這不代表自己會不做任何防範。
他是絕對信任陸鳳翔、丁萬裏和張天嘯的,可將來呢?這些和自己上下一心的老兵老將即使可以躲過死傷,也免不了告老還鄉,對未來做最壞的打算才是正解。
不過眼前看來,野戰軍的勢頭似乎確實是有些過盛了。
何顧在澽水鎮也是盤桓了三日,視察製造廠,馬車廠,服飾製造廠,又與外城發布一係列利好消息。這一個月的華夏話報算是不愁沒有內容可寫了,而是要考慮增加多少版麵的問題了。
因為何顧的巡行還沒有結束,下一站,鐵焰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