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永安覺得口中苦澀無比,自己建生祠巴結魏忠賢有錯嗎?官場規矩不是一直如此嗎?隻是自己運氣太差,趕上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節點。
罷罷罷,既然如此,我們還按官場的規矩來便是了。
史永安長籲一聲,無奈道:“勞煩胡大人說一說吧,這幾天這幾個錦衣衛都做了些什麼。”
胡廷宴看此情形,知道大家已經站到了一條船上,不急不慢對堂下招了招手:“你,先來說說城中所見。”
一便衣探子跪著匍匐上前:“回各位大人,這幾日小人一直緊緊盯著那家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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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錦繡院,好名字。”何顧扭頭看看領路來的旅店夥計,“你說的就是這裏了?”
店夥計陪著笑道:“客爺,正是,這一條通街過去,便是我們西安著名的春閨街,裏麵一家賽一家的好玩。”
何顧丟給他幾錢碎銀子:“你且去吧,我自己進去耍。”
店夥計接過銀子臉上更是笑開了花:“哎喲,謝您賞,不過現在還到不開園子的時候,您得傍黑來,那時候這條街上張燈結彩花團錦簇的,才叫一個好看熱鬧。”
何顧拿眼角餘光瞥了瞥遠處的尾巴,故意提高聲音喊道:“爺我就喜歡安靜的玩,遇見熱鬧還得躲著走。”
秋露院的門虛掩著,何顧敲了幾下不見人應,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迎麵而來的首先是一座九曲屏風,上麵畫著活色生香的春宮圖,何顧一聲歎息——這是藝術品啊,拿到現代去不得賣個幾億……
繞過屏風,是一座將近二百平米的大廳,一根根緋紅的柱子挺立期間,穹頂之上彩紗橫掛,仿若彩霞遍布。此時大廳裏空無一人,隻有一張張空蕩蕩的桌子整齊羅列。縱使如此,何顧也能從空氣中縈繞著的酒香和脂粉味道聯想到這裏的晚上是何等盛況——彩燈如耀,客人如織,女人如畫,其聲靡靡。
“喲,這位爺,怎麼這個當口就進來了。”一個婦人迷迷糊糊的下樓,忽然看到何顧被嚇了一跳。
眼前這個婦人和自己想象中的美人如畫不太一樣,倒有幾分像電視劇裏毒死武大郎的王媽媽。何顧擠出一個微笑道:“怎麼,現在來可是犯法?”
王媽媽看看何顧身上的棉布衣服,眉頭皺的老高:“大明的律法是不犯,可我們秋露院有秋露院的規矩。聽這位客爺的口音,怕是外地來的吧。”
何顧從兜裏摸出來一錠五兩的紋銀:“這個,足夠破破規矩了嗎?”
王媽媽看到銀子眼睛頓時一亮,但旋即掩飾下去:“看您說的,不要拿出銀子來嚇人,倒好像我們沒有見過似的。規矩就是規矩,哪裏有那麼容易破的。”
何顧幹脆從腰間把兜子解了下來,直接在桌上一拍,‘咚’的一聲巨響,把王媽媽嚇的又是全身一顫,剛要張嘴撒潑,卻一眼看到了那兜子敞開的口子——裏麵白花花一片,全是銀錠!頓時全身都變得軟綿綿起來,臉上帶笑腳下帶風,滴溜溜幾步就湊到了近前:“這位客爺,規矩雖然好破,可姑娘們打扮起來總是要花點時間的……但不知您看中了哪位姑娘呀?”
何顧微笑依然:“我,要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