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場眾人,包括白虎,不論是何種心態,都死死的盯著正痛苦掙紮著的趙遠。
此時,隻見他周身青黑色光芒漸漸淡下來,離其身形最遠的真氣最後變得猶如透明般消散在虛空之中。
隨之周身真氣逐漸消散,趙遠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挺拔的身形也有些微微佝僂。
良久,趙遠周身真氣漸漸散去,雙眼勉強睜開,環視眾人一眼,然後看著白虎張了張嘴,正要說點什麼,突然身形一陣劇烈顫抖,嘴角湧出一絲烏黑心血,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傻小子,就算是報恩,也不用拿自己的性命來抵償吧!
莫荏瑤急切的縱身而起,像隻黑色大鳥疾速掠過,一把將趙遠抱住。
梁瑤也跟著美眸大睜,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前來探視趙遠,隻是苦於要照顧身邊遭受重創的父親,分身乏術。
白虎誌得意滿的哈哈一笑,虎軀一陣,猶如肋下生翼般騰空而起。
它在半空中慢慢的舒展的巨大的身體,一對寬大的虎爪在虛空中不斷虛抓,大如海碗般的鼻子更是貪婪的使勁抽動。
在場有見多識廣的人當即驚聲道:“吸功大法!?這竟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吸功大法!!”
眾人一片嘩然,連傷重得幾乎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梁儒寒聽到這個字眼,都下意識的翻翻眼珠,似乎也很是驚訝。
或許是因為早就明了白虎意圖,趙遠也沒有感到意外,隻是臉色慘白的倒在莫荏瑤懷裏,顧不得感受背後的柔軟,有氣無力的對白虎說道:“尊神,當初承諾是否還算數?”
趙遠年少得誌,性格不免有些張揚。
可目前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折腰,為了梁瑤、莫荏瑤兩女,他也隻能軟語求人。
白虎享受的吸取著彌漫於虛空中的真氣,好一會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本神一言九鼎,絕無虛言!”
白虎信誓旦旦的點著頭,接著又環視在場的天下第一醫眾人,最後當他目光落到隻剩下一口氣的梁儒寒身上時,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老頭,你巧言令色欺瞞本神,隻以此子一階修為來抵罪,也未必有些單薄了!”
見白虎如此了,還不肯幹休,趙遠心頭一陣無名火起,張嘴就想怒斥這無恥之輩,卻不料體內殘存真氣突然逆行,噴出一口心血,身形如泥般完全癱倒在莫荏瑤懷中。
白虎輕蔑的盯了趙遠一眼,邁起輕盈步伐逼近梁儒寒父女。
一向柔弱的梁瑤也被白虎的貪得無厭給激怒了,她張開雙臂,擋在梁儒寒身前,大聲怒斥:“身為堂堂上界神祇,怎能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白虎雙瞳猛縮,狠狠的盯了梁瑤一眼:“如你父老老實實的認罪受罰,此子所削修為也足以抵償爾等覬覦天王大墓之罪惡。隻是他,竟敢欺瞞於本神,此實乃罪大惡極,又豈是這區區一階修為可抵償?”
梁瑤一怔,臉色遊移的回頭看一眼梁儒寒,淒然一笑:“父債子還!我父所犯之罪,小女願以性命抵償。”
靈台間尚有一絲清明的趙遠聽到梁瑤的話,勉強撐起身體,想要阻止她,卻奈何丹田內一陣絞痛,整個人又無力的倒下去。
莫荏瑤趕緊扶住趙遠,看著容貌絲毫不亞於自己的梁瑤,心中竟然湧起一陣莫名酸澀。
這傻小子如此在乎此女,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報恩?
白虎咧開大嘴,瞅了一眼完全喪失戰鬥能力的趙遠,接著遙遙問梁儒寒道:“此話可當真?”
梁儒寒掙紮著抬起手,有些幹裂的嘴唇微微抖動,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梁瑤趕忙蹲到梁儒寒身邊,小心將他扶起,又將凝聚起柔和真氣的手掌輕輕壓在他後背上,一陣粉紅色的光芒閃過,梁瑤小心的渡了些許真氣給梁儒寒。
梁儒寒這才長長喘了口氣,臉色也好了不少。
莫荏瑤心中一動,看著懷中因真氣消散而神色萎靡的趙遠,咬了咬唇角,也有樣學樣的將真氣一點點渡給他。
“老頭,既然死不了,那就爽快點,給本神一個答複!”
白虎完全不給梁儒寒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
梁儒寒仰頭歎息,回頭看了眼還在緩緩給自己渡真氣的梁瑤,接著,又環視在場眾人一眼,當他目光在趙遠身上掠過時,老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不過當他的眼光落在天下第一醫眾人身上時,眼底閃過一絲無奈與絕望。
“尊神,在下確是有錯在先,隻要閣下能放老朽一馬,他們,便隨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