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icate heart 5(1 / 2)

坐上飛機,羅廉因為睡了十個多小時明顯精神抖擻,側過頭來望向身旁正看著書的菲爾特,對方微垂著雙眼,鼻骨優美,就連機艙頂部垂落下的燈光都將他映襯出幾分聖潔感來。

“你在看什麼呢?”羅廉有些無聊地將那本書抽了過來,“不會吧?聖經?”

“裏麵的故事很有趣。”

“你最喜歡哪一個?諾亞方舟?”羅廉將那本書丟回給菲爾特。

“該隱殺死亞伯的故事。”

“啊哈,我們人類的第一宗謀殺案。很抱歉,我是無神論者,比起聖經,我更信奉達爾文的進化論。”羅廉扯著嘴笑了起來,“上帝在該隱的心中種下了殺念,他沒有平等地對待該隱和亞伯,隻是因為他永遠都不會做錯,所以該隱必須背負一切懲罰。”

菲爾特淺笑道,“我們的D博士似乎對宗教沒有好感。”

“所以,你不如和我講一個非宗教的故事,我現在無聊得要死。”

“你想聽什麼樣的故事?”

羅廉撐著自己的腦袋,想了想,“你活了那麼久,總有什麼讓你到現在還記得的故事吧?”

將書闔上,菲爾特緊貼著椅背,仰著腦袋,“讓我想一想……”

“可別想到睡著了。”

“從前有一個年輕的男子,他……充滿理想,是一個天才型的人物,26歲從麻省理工拿到流體物理學的博士學位,他本來可以進入什麼高科技研究所或者自己開一家公司,前程似錦,娶一個漂亮的女子,兒孫滿堂,老到走不動的時候睡死在搖椅上……但是他選擇進入了FBI的特別任務機構,開始調查有關吸血鬼的案件。和他搭檔的血族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總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甚至經常將他置身於危險的地方,以嚇唬他來取樂。有一次,那個年輕人被關在了冰庫裏,而他的搭檔隻顧著追趕那起案子的嫌疑人。血族之間的較量遠比去營救一個普通人來要有趣的多。當那個血族想起自己的搭檔時,可憐的年輕人在冰庫裏被活活凍死了。他抱著他,他記得他的溫度,那不應該是這樣冰冷的。那是他範的第一個錯誤,他忘記了自己的搭檔是一個普通人類,他忘記他的體溫是三十六度七,他忘記了就算那個男孩兒總是很堅強的樣子其實真的很脆弱。他很想溫暖那名探員,很可惜,他沒有人類的溫度。”菲爾特側過頭來,表情依舊平靜,“故事說完了。”

“1926年你加入FBI的第一個搭檔,恩林? 波希。”羅廉看向他,眼中沒有同情或者悲傷,那是菲爾特的故事,屬於過去。

“我沒有想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人會記得他。”菲爾特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的記憶力很好,看過一遍的文檔可以一字不漏地記下來。”羅廉伸了一個懶腰,“做你的搭檔是一種榮幸。”

“哦?”

“比如說我把,在我死了兩三百年之後,所有人都忘記我了,你還會記得我不是嗎?就像記住恩林一樣。”

此時,飛機已經開始下降,羅廉從小窗外可以看見紐約的燈火閃耀。

“夜晚的大地比星空更閃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