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回到雪園時,佟言額頭上的傷依舊是血流不止,那血將她半張麵顏浸染地一片猙獰,看的出來迎接的子佩一陣心慌。
“王妃,這是怎麼了?”她趕緊拉著人往屋裏走,並趕緊找來藥箱給佟言清理傷口。
“無礙,我想見木姑娘,麻煩你去丞相府通傳,緊急。”佟言緊緊抓住子佩的手,不顧自己還在流血的傷口,滿臉期許,是的,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木雪棠身上了,希望她得知實情後能放過她。
子佩猶疑地頓手,不解道,“不是說三月後小姐才回府,到時候你再出府嗎?怎麼了?難道王爺他。”
“你別問這麼多,我想和木小姐親自談談,如果她還想穩坐這七王府正妃的寶座,我可以幫她!”佟言憂鬱的雙眸隱藏著一股堅韌,那是子佩從未看到過的堅強,讓她不覺點頭。“那,你的傷口總要巴紮吧。”子佩柔聲。
“無礙,你且去。”佟言一擺手,轉而接過子佩手中的藥布,她的語氣淡漠,讓子佩真地感覺事情不好。子佩急忙點頭,囑咐佟言照顧好自己,便匆匆離開。
泛黃的銅鏡,變形地讓人看得容顏扭曲,佟言端坐,手慢慢沿著臉頰撫上額頭上的傷口,痛,然,必須忍著。
她收拾好心情,低頭,在第二次抬頭時,卻一驚,失聲喊了出來。
銅鏡後麵,矗立著一個男子,凝結著憂愁的眸子,看上去似乎比受傷的女子更加心疼。他也看著銅鏡的人兒,艱難而沙啞地開口,“疼嗎?”
佟言嫣然一笑,急忙搖頭。她忘了,在這個世界還有個男子會保護她,可是欣喜之餘,又愁容不展,因為即便是冉君策,也把她當做是木雪棠吧。
“怎麼了?雪兒。”溫柔如是的聲音,伴隨著輕輕的觸碰,佟言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感覺到額頭上絲絲的癢意。
冉君策忽然彎身將頭湊過,對著佟言額頭上的傷口輕輕吹氣,這氣軟綿綿的,濕潤潤的,好似真有魔力般。
“不痛,一點也不痛,有你就不會覺得痛。”前世沒有男人對她這麼好,所以今生冉君策的關心,於她真的是種施舍。
見佟言笑了,冉君策這才也跟著笑了,急忙埋怨道,“雪兒,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對不起。”佟言也有脆弱的一麵,所以此時立即熱淚盈眶,撲通就倒進冉君策的懷中,失身哭了起來。她抽泣著,帶動著身子顫抖,讓人真地一下心碎不已。
冉君策眸子裏閃過悲憫,但很快,居然有種自責的東西。
身下抱著的這個女子,他早已知不是木雪棠,掉包那日,他曾跟隨木雪棠回相府,愛她如也,所以不放心她一人回娘家,卻不想被他發現這麼驚天的秘密。
起初,他覺得這個替身很可憐,但是這幾日,他越發覺得,她很特別,明明那麼柔弱的一個人兒,卻非要橫上殘暴的王爺,弄地遍體鱗傷,然後又獨自哭泣。
她究竟是何人,來自哪裏?為何會來這裏?
心中無數個疑問,冉君策一把將佟言環住,雖然他不愛她,卻可以一直守護她,畢竟他想要為他深愛的木雪棠恕罪,不是嗎?
——
黃昏時分,仍是不見子佩,佟言焦急地守在朱門之外,捏著手中的帕子,緊張萬分。
她來回地踱步,心裏暗求子佩千萬別撞上那個愛挑事的妃子,更別碰上那個惡魔獨孤曦晨才好。
“王妃,傳王爺口諭,請王妃速速梳妝打扮好,隨奴才去前廳伺候。”正當佟言心急如焚之時,朱門口卻忽然走出一個手執拂塵的老太監,佟言認得出,此人正是獨孤曦晨的貼身太監劉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