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可以在他鄉再娶,女子在家鄉卻不敢再嫁。
有這麼一首詩,叫:“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裏人!”
意思很明顯,丈夫出去打仗,人已經戰死沙場,甚至變成了白骨,卻還在被故鄉閨房的妻子所夢見,所思念。
所以王秀才丟下家裏的這門親事,在京都再娶的事,在這個時代裏,再也正常不過了。
看著許秀才有些吞吐,吳大膽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大膽哥,王秀才在京都出了點事,這不,他托我幫忙照顧芳妹子,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過幾天就找人上門提親,娶下芳妹子,你看怎樣?”許秀才看了看吳芳,忽然這麼說道。
看來,他還是不相信他的妻子還活著的。
他這一說,吳大膽倒是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看樣子還有些心動。
不得不說,許秀才既然已經被任命下放為官,雖然不知道官有多大,可最起碼的,比起在桃花村打魚要強得多,不論是誰,都得考慮一下。
“不!許大哥,我和王大哥指腹為婚,從小就定下的親事,我是不能和你成親的。”吳芳一聽許秀才這話,立即急了。
我看著,其他張二張三王五王七幾人似乎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說封建,他們哪裏封建了,在殘忍的社會現實下,一切所謂的理常約束,那都是屁話。
吳芳已經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感覺,轉頭向我求助:“張大哥,你幫我說說話!”
我……,我能說什麼呢。
就在這時候,“咚!咚!”兩聲,門外清晰的傳來了敲門聲!
許秀才的妻子來了!
吳大膽對許秀才使了個眼色:“你妻子到了,快開門去看看。”
聽吳大膽這麼一說,許秀才立即站了起來,應了聲,看來還有些小激動,腳步略顯蹌踉,跌跌撞撞的跑到門邊,吸了兩口氣,這才在“咯吱”聲中緩緩打開了門。
呆了半晌。
我們都沒有說話,隻見許秀才緩緩轉過了頭,呆看我們一眼:“奇怪,外麵沒有人啊!”
“怎麼可能?”吳大膽第一個站了起來,幾步竄過去,探頭出去望了幾眼,也是很疑惑的縮回頭來:“還真沒人。”
等到確認外麵真的沒人後,兩人重新返回小院裏坐下。
這次,吳大膽再也不隱瞞什麼,直接就把許秀才娘子隨時來借米借飯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並且有所有人為證。
最後,吳大膽給了一個看似可行的結論:“可能,是她聽到了你的聲音,覺得羞愧對不起你,所以就離開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不論她借了多少東西,我到時候都加倍奉還,隻要我兒子還活著就行!”許秀才一聽這話,高興的手舞足蹈,連忙跟我們作別:“我這就回去看看他們母子!這幾年裏,可辛苦他們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許大哥!”吳芳連忙叫住他,用個陶罐裝了一罐魚湯遞給他:“帶回去吧。”
許秀才點了點頭,道了聲謝,接過瓦罐,隨後匆匆離開。
我本想喊住他,讓他當心點的,畢竟我總覺得他那個妻子有些不正常。
可惜,他根本沒給我這個機會。
等到許秀才離開,幾人又說了一回話,其中張二張三調侃著王五,說許秀才既然回來,他可是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了,氣得王五又是一頓拍桌子。
等到相互笑罵了一頓之後,眾人這才作別離開。
這次,吳大膽並沒有立即去睡覺,而是盯著我看了看:“張公子,我們談談話吧。”
哦?
他要跟我談什麼?
我點點頭,提給他一把椅子,自己也拉來一把椅子,麵對麵坐了下來。
“張公子,我老吳雖然拿了你一塊玉佩,可也救了你一條命,你我兩不相欠,對吧?”他直截了當的說。
我一愣,點了點頭:“不錯,一條命換一塊玉佩,我還欠你的。”
吳大膽笑了笑,搖了搖手:“別說欠不欠的話,我老吳說了兩不相欠,那就平了。”
我學著先前從許秀才手裏學到的方式拱了拱手:“多謝!”
“既然這樣,我相信張公子也是個讀書人,應該知道一些禮節規矩,你看,老吳我家窮房小,又有個沒有出嫁的女兒,你在這住著,總是有些不方便……。萬一有人說閑話,那我女兒可要嫁不出去了。”吳大膽嗬嗬笑著,很認真的說。
原來,他是想要趕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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