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靈玉身後,一路看著他披荊斬棘。他不停的用長藤將那些小鬼們撕裂,毫不留情,我就站在他身後,卻覺得十分陌生。
……
“你當真,要帶他出去?”靈玉扭頭問我。我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這是我答應雲裳的。可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拉住靈玉問:“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變成了小孩子。”靈玉托起雲裳的手道:“他沒事,隻是受傷,睡著罷了。”我看了看雲裳受傷的那隻胳膊,血跡在消失,傷口與衣服都在愈合,看著雲裳恬靜的睡容,我緩緩鬆了一口氣,一抬頭卻與靈玉灼熱的目光撞了個正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眼神裏竟有些許的失落。
但他什麼也沒說,從我手裏接過雲裳,將他小心的抱在懷裏,我著實覺得輕鬆了一些,跟著靈玉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為何,此時的地獄風平浪靜,也沒什麼小鬼過來騷擾了。等我們走出來時,才發現出口竟是我們落腳的那家旅館。眼前正是我與老爹的房間,我們就是從那麵發聲的牆裏穿出來的。
老爹就坐在桌子前,與分分頭,老中醫在討論這怎麼救我。
“爹!”老爹頭猛的一回,父子倆相擁在一起,老爹一個勁的說:“回來幾天!回來就好!”
靈玉小心的將雲裳平放在床上,我連忙拉過老中醫,示意讓他看看雲裳傷勢如何。
老中醫替他把脈,道:“奇怪,這小童身體古怪,從殘血來看,傷他之物一定有劇毒,可他的恢複速度,能用肉眼看到,此人非同一般啊。”老中醫感歎道。
我小心的替雲裳蓋好被子,此時的雲裳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本來就是我帶他出來的,結果沒想到……
我讓老爹他們再去開間房,我留下來照顧雲裳。
在靈玉出門的刹那間,我叫住了他。
……
“靈玉……我的心是不是在你那?”我麵朝著雲裳問他。
……
“靈玉……回答我!”我有些惱,記憶中,我從沒用這語氣與他說過話,他也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熟睡的雲裳。
“木頭……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靈玉突然將頭低下,光線將他的睫毛影子鋪在臉上,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可能真的看不清了吧。
“所以,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對嗎?”我起身,語氣冰冷且平靜。
“不,木頭,是真的。”靈玉突然衝過來,情緒有些激動,他緊緊抓著我的胳膊道:“木頭,無論是誰,都不能懷疑我們之間的情誼。不信,你拿出我送你的匕首。”我從懷裏掏出匕首,問:“怎麼了?”
“我,本是靈力幻化,不會死不會滅,但這世間萬物,總是相生相克的,這世間唯一能滅我的,就是你手裏的那把龍骨匕首。”聽他說完,我不禁倒退幾步,原來我每日當成寶貝的匕首,竟是……
……
“木頭……如果有一天,我要傷害你,記住,你就用這匕首殺了我。”靈玉抓住我的手越來越緊,我一時間難以接受,將他往後一推,低頭看著那匕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你先走吧,我要睡了。”我背過臉,冷冷的說。我可以感受到靈玉在身後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小心的將匕首放好,並決定以後再也不將他拔出。
雲裳懷裏的小兔子突然鑽了出來,它可憐兮兮的望著我。我輕輕撫摸著它的頭,說:“小白,你的主人沒事兒,你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窗外月色迷蒙,風吹過枯枝發出淒淒慘慘的嗚咽聲。我起身關窗……窗外那棵枯萎的大榕樹上,有個小小的人影,來回蕩著雙腿,風吹開了月亮上的雲朵,天地間亮堂起來,借著月光,那大榕樹上的人兒帶著麵具的臉龐一覽無餘。
……
是雀。
不等我反應,她便縱身跳入窗內,然後從後麵一把抱住了我。我身體一僵,問:“雀……你這是……幹嘛!”
“真溫暖啊!”雀邊說邊用臉蹭我的背,我連忙拉開她。
“抱都不讓抱?”她邊說邊扶了扶麵具。我很好奇,伸手就要去摘,她卻靈巧的躲開了。他躲到床邊,這才看見躺在床上的雲裳,一臉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倒像見到鬼一般。
“他……他怎麼在這兒!!”剛說完,就一個欠身,從窗戶跳下,沒了蹤影。我一頭霧水的看著雲裳,這家夥到底什麼來頭。
看著看著,困意襲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倒在雲裳身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