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令父親很是詫異,而萬清波給出的解釋竟然是我姐姐從來沒有明確的拒絕過他!”
這個解釋別說是秦書的父親,連一向不問外事的花若雪都感到不可思議,沒有明確的拒絕就是答應?這個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於是花若雪禁不住冷哼了一聲,在她的心中,其實女權主義還是很嚴重的,見不得別人欺負明顯處於弱勢的女子,特別是這種不講道理的仗勢欺人。
“雖然我家也小有勢力,但是跟萬千藥坊一比就差的太遠了,自那次宴請以後,萬清波就開始以各種理由壓製我家的生意,由於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在這富山城中有很多人也願意幫助他來打壓秦家,不到幾個月的時間,我們的聲音就縮減了八成,原來一直是利潤主要來源的藥材生意更是一落千丈,更甚的是他還不肯罷休,托人帶話說必須將我姐姐送到萬家,否會讓我們家破人亡。”
秦書的簡短敘述將一個仗勢欺人的花花公子形象鮮明的呈現在了蘭念花若雪眼前,蘭念很明顯的看到了花若雪眼中的怒火,不禁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接口問道:“後來呢?”
很顯然,這不是故事的結局。
“父親也是一個有風骨的人,越是打壓,他越是剛硬,寧死不從,後來萬清波終於忍不住了,找人栽贓到了我家,說是我們出售的藥材有問題,吃死了人,父親鋃鐺入獄,受盡了折磨,再次送回來的時候已經經脈全斷,成了一個廢人。”
“真是無恥!”花若雪再也聽不下去了,手啪的拍在了桌子上站了起來,麵色變得鐵青。
蘭念也很氣憤,但是他還是控製住了情緒,輕聲問道:“那你姐姐呢?”
“已經被抓走了,就在父親出獄的那天,她是用自己換回了父親,否則父親很可能會冤死獄中。”秦書再也忍不住,淚水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你姐姐關在哪裏?帶我們去!”花若雪終於爆發了怒火,大聲的質問著秦書。
“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們秦家在富山城已經變成了瘟疫,沒人願意靠近我們,那些原來父親的生意夥伴紛紛躲避,生怕引火燒身,我也打聽不到姐姐的消息。”秦書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聲音低沉的說道。
蘭念的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雖然他知道這種事情單憑一個人是無法改變的,但是他還是感到了憤怒,於是對著秦書說道:“你家在哪裏,領我們先到你家看看!”說罷起身就要下樓。
“那個......那個......等等。”秦書期期艾艾的開口了。
“這些吃食我能不能打包帶回去......父親......父親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秦書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發紅,他的內心很忐忑,生怕蘭念兩人瞧不起他,但是為了父親,他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尊嚴。
蘭念一愣,看著桌上的殘羹冷炙有些自責,同時更加欣賞這個年紀不大的孩子,於是對著樓下喊道:“小二,再來一桌菜,打包帶走!”
聽見蘭念的話語秦書臉色更紅了,不過這次不是忐忑,是因為感激,自從父親入獄以後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們父子表現出了善意和關心,小小年紀的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於是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跪到地上衝著蘭念磕了三個響頭,嘴裏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蘭念走到近前扶起了秦書,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起來吧,不要灰心喪氣,一切總會好起來。”
秦書眼睛裏含著淚水,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這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曾經有過幸福的家庭和良好的教育,但是由於命運的不公使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頓和狼狽,可他沒有妥協,依舊靠著自己單薄的肩膀扛著這個已經破碎的家,這些使蘭念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
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和陰暗,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很難去改變些什麼,但蘭念想幫幫這個孩子,雖然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去對抗一個明顯龐大的勢力顯得有些不自量力,但蘭念知道,如果不這樣做,自己無法過得去心裏的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