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的內還有一個小間,裏麵放著一張冰床,彌漫的冰霧上麵躺著一名身穿淺黃色衣裙的女子,二十三四歲的年華,有著秀麗的容貌,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
雪醫女站在冰床邊,安靜地看著躺在上麵的女子。周圍的空氣冷得至極,恍惚間有種被隔離在一個虛構空間的感覺。
這時,有石門打開的聲音傳來。
漸漸地有腳步聲在慢慢靠近。
是紅芯和綠萼。
“安頓好無不偷了嗎?”雪醫女並不回頭,開口問她們。
綠萼笑了下:“嗯。還是讓他住當年住的那個房子。此刻綠柳正在陪著他。”
雪醫女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紅芯看了眼那名女子,笑了:“不得不說小姐的醫術真的是爐火純青,她的麵容幾乎看不出一點瑕疵。和之前那副慘不忍睹的臉判若兩人。”
“其實,這不過是她的本來麵目。”
當初雲賴原要幫這名女子恢複容貌,是雪醫女拒絕了,並表明自己會親自幫她恢複容貌。
綠萼歎了口氣:“其實,你們兩個是姐妹,姐姐如此樣貌,你的容貌想來也是傾城傾國之姿,為什麼不讓自己恢複容貌?”
沒錯,那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雪醫女的親姐姐。當年那場血腥中,她雖傷得比自己重,卻因為雲賴的竭力相救有一息尚存。隻是,卻成了個活死人,隻能靜靜地躺在這冰床上,每日以藥草和冰床上的寒氣來療傷,維持生命。
雪醫女回過頭來,平靜地望向綠萼:“總有一個人,要時刻背負那段仇恨。”
此刻的她並沒有戴著麵紗,那張醜陋的麵容徹底暴露在那兩人的麵前,她說話的時候,眼波非常平靜,可是臉上那溝壑縱橫的傷疤卻因為她嘴的一張一合而蠕動著,看著難以入目。
紅芯和綠萼早已習慣了那張臉,但因為她的那句回答而錯愕住了。
紅芯開口:“你這樣太累了。若是少爺還在,會心疼的。”
雪醫女的眸光黯淡了下來,憂鬱而悲傷。
“托花護法的幫忙,我已經找到了最後一味藥引,應該可以喚醒她了。”
“就我們三人,你有把握嗎?”紅芯擔憂地問道。
她點了點頭:“嗯。應該可以。”
紅芯和綠萼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看向她:“藥房隔間的診室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開始。”
雪醫女看了眼冰床上的女子,開口:“走吧。”
落風院裏,無不偷坐在門口,嘴裏叼著一根剛才在路上折的小草,晃蕩著伸直了交叉放置的雙腿,看了眼在前方給植物澆水的綠柳。
“我說,你家小姐跑哪裏去了?怎麼從剛才到現在連個麵都不露?”
綠柳並不抬頭,一邊仔細地給植物澆水,一邊回答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她的貼身丫鬟嗎?連你家小姐在哪裏都不知道,綠柳,你這也太不盡責了吧?”
綠柳一聽這話,放下了手中的水,看向他:“我說無不偷公子,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問我家小姐在哪裏,請問你找我家小姐到底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