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隱約聽到細細素素的聲音,也許是老鼠在打架吧。我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早上我是被凍醒的,冬天的天,就是冷。母親好像還沒起來,現在的天已經大亮了。
我起身尿尿,經過母親的小屋子,裏麵根本沒有人。母親的被子淩亂的擺放著,也許母親是急著上廁所去了吧。
等了幾十分鍾,母親還沒有回來。我實在忍不住,就穿大衣向外麵走去。
到了廁所喊了兩聲,母親並沒有應答。我拉開廁所門一看,母親並沒有在裏麵啊。
母親去了哪裏,還走的這麼匆忙?是不是突然誰家有什麼事,把母親叫了去。我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母親不會是讓建軍找了去吧。
我匆匆的向建軍家走去,還沒拐彎,就和建軍撞個滿懷。建軍看到我,急匆匆的拉著我就走。
“我娘呢?”我隱隱約約感到,我母親和這件事有關。
“你趕緊去看看吧,你娘在昨天的那個坑裏,不行了。”建軍快速的說著,並沒有停下腳步。
我的腦袋翁了一下。母親,我的母親怎麼了?我加快了腳步,和建軍去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坑的地方。
母親安靜的躺在裏麵,佝僂著身子。胸口有一隻黑貓,正在瞪著眼睛看著我。
母親的嘴唇凍紫了,我不知道她還有沒有生氣。
我還在旁邊發愣,建軍已經跳下坑裏,把母親抱了出來。黑貓嚇得蹲在了一邊,喵的一聲跑的沒影了。
母親被抱回家時,還昏迷不醒。也許是因為那隻黑貓互住了母親的心髒,母親雖然身體凍僵,還有微弱的呼吸。
我們村裏裏沒有赤腳醫生,每次孩子大人有個什麼毛病,就去幾裏外的村子去,那裏有個大夫。
我去鄰村找到那個大夫的時候,他正在家裏給別人打針。聽我是槐樹村的,直接把我攆了出去。
我從他家鄰居嘴裏才知道,我們槐樹村在這一片的村子裏都出了名的。因為我們那裏連續幾天死了幾個人,已經變成了鬼村的代表,所有人一談起我們村子,都是問聲色變,更別說去我們村子出診了。
我心裏一痛,不知道該怎麼辦。鎮上有大夫,可是要走兩個小時。我怕我母親撐不到,直接折在路上。可是離我們村子最近的大夫還不去我們村子,怎麼辦。
大夫的媳婦知道我的意圖,回去勸她家男人去了。也許真是醫者父母心,大夫掙紮了下,還是跟著我回了家。
建軍的娘正在我家照顧我的母親,正一口一口的給母親喂著熱水。母親嘴巴微微張著,熱水在嘴裏打個轉,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家裏原本聚集了很多人,都被建軍趕出去了。他把我的母親也當成了他的親娘。
母親的臉色變得好看了些,隻是嘴唇還是紫的發黑。建軍娘一邊擦著我母親嘴角的水,一邊嗚嗚的哭。嘴裏低聲的咒罵著,“那個該殺的,軍兒娘人這麼好,還讓她受這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