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單從局外人的角度看去,主人真的很愛你,從跟隨在主人身邊至現在,這麼多年來,我從未見到過主人如此用心對待過一名女子,所以……我不希望主人受到欺騙與背叛。”言罷,杜言冷冷地睨視了床榻上已然愕然的蠻兒一眼,不再言語。
說起杜言這個人,蠻兒對他的唯一印象就隻停留在這個男人……冷漠的沒有人情味,卻又獨獨對即墨皓辰惟命是從,甘願隱藏於即墨皓辰的背後,甘當一名影子。
初次從他的口中聽到他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說不驚奇,也太過虛假。
她的錯愕,也自然不僅僅是因為他突然說出的這麼一番話,更是因為他突然的“親近”。蠻兒悄悄地咂了咂舌,感歎道:“你和步遙……對皓辰真的很忠心。”
杜言微微斂了斂眉,神色頗有番不太自然,道:“那年家鄉發生瘟疫,若不是因為主人與主人的師傅及時救我們於水火,我與步遙怕也活不到今日,所以我們發誓今生今世誓死效忠於主人。”
原來如此,曾經她也不明白為何他們二人會對即墨皓辰如此忠心,原來其中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可是……步遙對皓辰,可不單單是屬下與主人之間該有的那種情愫吧。女人的第六感向來直準,而蠻兒曾經在步遙的身上也隱隱約約地能夠感受到對方投來的那股莫名的敵意,尤其是在初次見麵那一日。
這事,她也相信眼前不苟言笑的杜言必是知曉的。
但,突然之間,蠻兒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將這個話題接下去,又難得等到杜言突然表現出來的親近,自然也是不肯放過這個能夠加深彼此之間友誼的機會。趕忙轉了個話題,道:“杜言,以你的說法,你覺得皓辰此番能夠奪得王位的幾率有多大?”
聽她無端問出這種問題,杜言心下詫異,隨即又立即心生警覺,道:“甄姑娘此言何意?”
糟糕,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那種若是知道即墨皓辰無法奪得王位,就要棄之而去的那種女子吧。蠻兒忍俊不禁地唯恐自己笑出聲來,教對方難堪,趕忙擺了擺手,道:“你誤會了,我隻是想知道我能否幫上他的忙。”
她的確是有此意,在這段時間內,她覺得自己非但沒有幫上他的忙,反而還處處都表現出自己分明就是即墨皓辰的負累一般。
這樣,她的心裏如何能夠過意的去,想要幫上一手的念頭就自然越來越激烈。
杜言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道:“主人吩咐過,我隻需要保護甄姑娘的安全,其餘的事情皆無需插手。”提起這個,他心裏對即墨皓辰這種安排也十分不滿,以他的能力,應該留在他的身邊替他處理現在正激烈的王室內鬥,而不是留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身邊,當一名可有可無的保鏢。
奈何自己又不敢反駁主人的命令,也隻好認命接受這種大材小用的安排。所以初接受這命令的時候,他對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感而言,隻是覺得這個女子無端成了自己的墊腳石,若是沒有她,他也能與步遙一樣,執行主人其他的安排,為主人奪取王位爭取更多更大的利益。
他始終覺得,那才是真正的能夠幫上即墨皓辰。
細不可察的歎了口氣,杜言方才又看了蠻兒一眼,卻見她已經從床榻上起身,往窗邊走去。在他的印象中,甄姑娘好像特別喜歡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他可不覺得窗外的景色有多好,隻是不知道對方為何總是能夠一坐就是坐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蠻兒的心裏想法,杜言當然不知道。
此時此刻,她也已經聽出杜言根本就不願意與自己多談有關於即墨皓辰奪取王位一切事情,可又一時找不到其他的話題,隻好作罷,幹脆起身看看窗外白日還是人來人往的街道,現在卻顯得格外的寂寥,僅有幾處的燈火亮著。畢竟是西大街,如何繁華也始終是比不了由唐晟野掌權的東大街。
她突然好想出去走走,去東大街看看。自重新回到這裏,小五子就被打發回了自己家去,隻是白日裏依舊會過來。所以現在,即墨皓辰消失不見,能夠相陪的人選也僅是剩下了杜言。
卻沒想,自己這麼一提議,他竟然也沒有流露出多麼不耐的神色,僅是應承了一聲,算作答應了。
走下樓的時候,悅饗館的掌櫃熱情地在櫃台那方探出了腦袋,笑著說道:“兩位可也是打算去東大街去參加搶花賽的?”
“搶花賽?”蠻兒疑惑地瞅了瞅緊隨著自己的杜言,卻見後者麵無表情,隻好轉向掌櫃。
這兩人,即便這女的總是出門不離麵紗,但無論怎麼瞧,都覺得她長得極為標致,那雙仿似會說話的水眸,更襯得她神秘且嬌豔,身旁的男子冷峻如霜,平時總是能夠見到他麵無表情地守在那女子的房門口,那模樣總會令經過的小二們不寒而栗,還記得與他們一起的另一名青衣男子,也十分俊美無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