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月城。
依舊繁華,雖未如桃花源般與世隔絕,不受世俗紛擾,卻也仍舊保持著它一貫獨特的氣息。少了戰亂,少了不必要的紛爭。
作為頂尖的商業貿易城市,但卻是全然沒有商場上的勾心鬥角。不可否認,攏月城中的百姓,個個都是純潔質樸的,這大概也是這裏與其他國家所屬城市下的與眾不同之處吧。
這裏,對蠻兒一行人而言,的確是難得的一片樂土。
稍稍打聽,方才知曉原來蕭府在攏月城中的地位非同一般。照著聞人姍姍的說辭,那這蕭府掌勢者就如同是占據一方的土皇帝。
望見蕭府門前佇立的那名女子,聞人姍姍歪了歪脖子,向身旁的蠻兒小聲問道:“蠻兒,你覺得前方那女子的身影,可像是步遙?”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蠻兒抿嘴一笑,道:“可不就是嘛。”
一聽,聞人姍姍激動不已,忙大聲朝不遠處的女子喚道:“步遙!步遙!”
步遙欣喜地迎了上來,順手握住蠻兒的手,將她扶下了馬車。“蠻兒姑娘,主人正在裏頭等著各位呢。”
趕了多日的路程,眾人本該是有些許疲乏的,卻聽了步遙的話,皆是麵露微笑,跟隨著步遙的腳步,入了大堂。
“師傅!”聞人姍姍一臉的驚訝,鬆開了蠻兒的手,跑上了前去。
蠻兒這才發現坐於首位的並不是即墨皓辰,反倒是一名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的滿麵慈愛的老人家。莫非他就是姍姍的神醫師傅嗎?
望著他們師徒二人毫不避諱地打著趣,蠻兒也覺得頗為好笑,看的出來,這神醫老人家也不是那種特別規矩古板之人。
打從蠻兒一行人步入廳堂後,即墨皓辰的目光就沒有從蠻兒的身上移開過,現下凝著她的如花笑靨,心中總覺得暖暖的。“蠻兒……”他低低地喚了一聲。
說不上即墨皓辰到底哪裏變了,隻是給人的感覺卻是更為沉穩了。她莞爾走近了他,“皓辰,你還好嗎?”
他自然知道她想問的到底是什麼,在牢獄中受得一切,活到現在,於他而言,這些倒還真的稱不上什麼。“我很好。”想要擁住她的手臂,緊緊地繃著,所幸沒有在此刻失了禮數。
蠻兒低低的笑開,打趣道:“我醒過來了,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激動嗎?”
怎會不激動,在牢獄中時,感受到身上的龍鈴有了動靜,那種難以言表的心情,險些就令他越獄出去見她了。
“我好久沒有看見你的笑容了。”蠻兒的眼底閃著淚光,嘴角卻依然保持著微笑。
她不在身邊,他便再沒有了這種最真實的笑容,他覺著,她就像是他命中的天使,注定是要來改變他的。兩頰邊的酒窩越來越是清晰……隻因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蠻兒,你隨我來。”他溫柔地執起她柔弱無骨的手,不去在意身旁眾人的目光,離開了大堂。
注意到安燁曜的神色些微的變了變,聞人姍姍立即從她師傅的手臂中脫出,快步往安燁曜走去。紅唇微撅,道:“心裏可是吃味了?”
折扇輕輕地敲在了她的腦袋上,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告訴你個壞消息,你這次的直覺可是錯了。”
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她仰頭問道:“什麼錯了?”
“丫頭,這小子分明就是在告訴你他沒有吃味,非要繞個彎說。”聞人姍姍的師傅古裏古怪地笑著,絲毫沒個長輩的模樣。“我說你這丫頭片子倒真是有了心上人,心裏就沒了師傅是不是,看來我這都快要入土的老人家已經遭人嫌咯……”
他說的頗有番捶胸頓足的模樣,但聞人姍姍可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別人不懂他,難道她還不了解他嗎!這老家夥最會的一項絕技就是搞笑了。若是真信了他的這番做戲,就乖乖等著被玩吧。
“師傅,別裝了,您這點小伎倆還騙不了我。您自己跑出去這麼久了都沒個消息的,若不是今日在這裏見著,恐怕我得等到猴年馬月方才能見到您也說不準了。”她扭頭便拉上了安燁曜與小五子,抬腳欲往外走去。從方才即墨皓辰將蠻兒拉出去時,她便想跟去瞧瞧了。
“站住站住!”年歲頗大,卻並不影響他的行動能力,一個閃身,便已小跑到了門邊,將三人給攔下了。挑眉道:“死丫頭,怎麼說話的呢!你自己偷偷逃婚跑掉,還說我跑出去!要不是你跑了沒人陪我,我這老人家還不至於跑回家閉關研製藥來玩。”
這倒是大實話,本來聞人姍姍也不是閑得住的主兒,師徒二人倒也算是臭味相投,相處時不是他損她,就是她損他的,日子倒也並不曾覺著無趣乏味,直到這丫頭因為逃婚,連招呼都沒有和他打一聲,就趁夜離開了蜀水城。
“師傅,您說這是您老窩?”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姓甚名甚,更不知道原來他是攏月城的人。
蕭神醫眨了眨眼,得意道:“對啊,還不錯吧!”
安燁曜這下是有些站不住了,往前了一步,問道:“前輩,那您與我師傅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