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麼做,我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停止傷害我身邊的人。”她的麵容透露出無情的冷漠,退了幾步,神色自如地審視著他臉上的細微變化。
他是個內力深厚,武功深不可測的男人,她不清楚這些分量的毒藥,是否當真可以對他有所效用。
“蘇敏。”他以低沉的嗓音重複念著她的名字,一雙黑眸無法克製地鎖著她嬌美的容顏,那種駭人的光芒,似乎就像是,就像是他們之間有某種不共戴天之仇,彼此的仇恨無法化解一般的恐怖。
那一聲,更像是催魂使者的呼喚,要帶她去地府。
看著他走到角落處,俊美的五官在火光的映射下,勾出一抹冷笑,看來令人毛骨悚然。
為何他還不倒下?他的腳步還是平穩,幾乎沒有任何搖晃,精壯赤身似乎也沒有感應到任何疼痛,蘇敏緊緊咬著下唇,不敢相信這麼劇烈的毒藥,也奈何不了他。
絕不可能,他也是人,至少也該元氣大傷,而絕非如今看起來的一如往昔。
他合上眼靠在桌旁喘息著,俊美的五官上透著蒼白,斜飛入鬢的劍眉緊鎖深蹙著,這一切無疑在深深啃噬著蘇敏的心。
藥並不算無用。
他隻是在克製,但過分的克製卻不會緩解苦痛,會加深體內的疼痛,所以這麼做,是無效的。
“如果可以,我真想扼斷你的脖頸。”
他的腳步,在離她還要三步的時候,停下來。然後,他用當初她所畏懼害怕的森然黑眸,死死地盯著她,眸光仿佛是磨光的鋒利刀麵,恨恨刮過蘇敏的麵龐。
他一個字,一個字,用低啞的嗓音,逼出這一句話。
像是,來自地下陰冷的詛咒。
蘇敏知道毒藥在他體內發作了,驀地轉身,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南宮政卻比她更快閃過身子,他陰測測的臉,就在她的咫尺,漠然扼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輕易離開。
她急急掙紮著,但他的手掌卻硬如鋼鉗,使她怎麼也掙不脫。
“你想殺了我?”她眼神閃過一道微光,猝然感覺的到,他目光之內,再無方才在*床榻流露的眼神,而是跟邪惡的惡魔一般,閃耀著嗜血的光輝。
那光芒,是冷的,仿佛來自野獸的眼睛,而絕非人類。
那一瞬間,讓她再度不自覺地想起,他是被狼養大的傳聞,更令她心驚膽戰。
“為何不可?你要我下地獄,我又怎能讓你獨活於天堂。”他露出可惡的笑容,把她逼入角落,右掌從她的手腕滑落,再度抬起的時候,已然扼住她纖細的脖頸。
一分分,收緊。
蘇敏掙紮的雙手,漸漸垂下,她的呼吸越來越稀少,頭腦昏昏沉沉的似乎是喝醉酒一般,似乎是香薰太過迷人濃鬱,她的眼神鎖住眼前的那張邪惑麵容,視線卻漸漸渙散,無法集中精神。
他當然不可能會放過她。
“我要你永遠都記得,我是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仿佛魔音穿耳,她無法去繼續忽略。
他手中的力道,毫無鬆開的跡象。他冷冷凝視著蘇敏肌膚之上異常的玫瑰紅色,像是上了極好的胭脂水粉,她的唇色卻漸漸發白,好像是失去了滋潤一般的幹澀。他不知道為何要她麵臨死亡的時候,他並未覺得心情愉快愜意。
但往日,親眼看著那些在背後算計他,陷害他的那些敵手在酷刑之下死去,甚至不留全屍,他也不為所動。
為何麵對一個一心要殺了他,一心要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女人,他居然無法繼續無動於衷?
他不清楚她下了什麼毒藥,這種奇怪的藥性通過男女的親密而過渡到男子身上,到底有多強烈陰毒,他都不明白。
但唯一清楚的是,他即使馬上要麵臨毀滅,他也有多餘的力氣和時間,殺了這個女人,叫她給他陪葬。
他眼神一凜,一身寒意無處藏匿,仿佛黑暗在體內源源不斷產生,他陰冷的麵容,緩緩靠近她的夫頰。“也要你永遠都忘不了今夜,你是誰的女人。”
她的眼神已然變得空洞無神,像是一具任由主人擺弄的木娃娃,靈魂都掏空了,甚至根本無力跟他反抗。她到底是否還能聽到這一句話,他也無從而知。
如果死亡,能夠帶走一切。
蘇敏的雙眸,不受控製微微合上,她對於親手了結他沒有更多的勝算,但同歸於盡的勇氣,卻早已擁有在心。
“想要討饒嗎?”他的態度突地變得柔和,薄唇微微停留在她的耳邊,若有若無的氣息浮在她的耳畔,她卻渾然不覺地木然,根本早就失去了說話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