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哥,你在哪呢?”趙剛子在山東一座小縣城街頭上打著電話,而電話那頭正是在鄭好和郭彬注視下的吳東子。
趙剛子很聰明,他獨自一個人離開,走的時候連他在我市最信任的吳東子都沒有知會,又選擇了一座不起眼的小縣城,不要說小金、郭彬了,就是公安機關想要找到他都需要很大的工作量。但是在此時他又很蠢,吳東子一個電話就問出了他的地址,甚至連試探都沒有,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的不設防。
後來還是光哥分析的最到位,他說趙剛子之所以跑路沒通知吳東子並不是不信任,而是羞於啟齒,之前吳東子讓他躲的時候他都不以為然,結果他終於發現自己和小金、鄭好這幫人的差距了,打架的話他們幾個加一起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說到殺人,恐怕自己就不行了,連小金的三分之一都到不了。再加上他也覺得強奸人家媳婦這事兒幹的不光彩,那就更不好意思告訴吳東子了。當吳東子打過電話來的時候,趙剛子是心存愧疚的,再加上原本的信任,所以就一股腦的全說了。
而恰恰是因為他這種無條件的信任,才有了日後狂風驟雨般的報複。
在車裏的小金一直死死盯著正在打電話的趙剛子,他現在就想衝下車去,遠遠地就給趙剛子一槍。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知道那樣做的話極有可能不但報不了仇,反而把這兄弟幾個都扔在這了,對於自己的槍法如何,小金心裏比誰都有數的。
吳東子還在電話裏纏著趙剛子,按照小金的提示往前引著他,小金對車裏的人說:“待會兒他走近了你們幾個就下去,能抓就抓住他,抓不住就在街上把他撂了,完事兒咱們趕緊撤,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事兒幹了!”
車上的人都紛紛點頭,小金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樣的事情能不露麵還是不要露麵的,況且自己腿上的上還沒有痊愈。他之所以回來,不過是因為他必須要看著趙剛子死,不然他真的寢食難安,不過這一次他不遠千裏而來還是沒有如願。
眼看著趙剛子越來越近,車上的幾個人也陸續走了下去,隻留下帶著口罩和帽子的小金,眼看著四個人分散著漸漸地走向了趙剛子,小金心裏也一直在祈禱,希望這次不要出什麼岔子。不過趙剛子終歸是趙剛子,他們這種習武之人對微笑大概都有種異於常人的敏銳嗅覺,所以感覺到了周圍氣氛不對的他立刻向四處打量了起來,車裏的小金看到趙剛子的表現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右手不自覺的摸起了他的手槍。
其實要區別出小金帶來的人和本地人的區別還是很容易的,首先他們所在的小縣城的時尚程度還遠不如東北的我市,所以從裝扮上一眼就大致能分辨出來外地人和本地人,再加上小金帶來的人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常人無法感知出來的氣質,那是一種肅殺之氣,簡單點就叫做殺氣!
殺氣一直以來都是一種似有若無的東西,似乎隻是在武俠片裏喜歡出現,到了現實生活中是沒有人可以用語言形容出來殺氣到底是一種什麼氣。
不過對於殺氣我還是有點發言權的,這是我的一個真實經曆,時間退到2005年,那是我到北京的第一個年頭,工作是在昌平的一個小區做保安。那時候年紀也小,又是受著《古惑仔》熏陶長大的一代,自然是天天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存在,看人的眼神從來沒有和善過,整天想著哪天打一架成名,然後在北京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在北京有一個群體,叫做“河南幫”,這並不是一個黑社會組織,他們沒有所謂的大哥和小弟,之所以叫河南幫是因為河南人其實是出奇的團結的,在北京的所有區域裏,要麼就是河南人紮堆,要麼就一個河南人沒有,而且他們幾乎有什麼事都是一起幹的,如果這附近有一個河南人收破爛,那外人是參與不了這個圈的,因為其餘收破爛的肯定也是河南人,其餘的行業也是如此,所以我們人們習慣把他們附近的河南人叫河南幫。
我們所在的區域裏被河南人壟斷的行業是“摩的”,就是三輪摩托車後麵搭上一個塑料棚子,優點是便宜而且極少堵車,在大街小巷穿梭起來十分便利,也不擔心違章罰款之類的,所以逆行、馬路中間挑頭,總之四個輪子有車牌能做的他們都能做,而他們能做的四個輪子的卻不一定都能做。
我們當時是在回龍觀的一個叫流星花園的社區,我們保安隊裏60多個人,在當時也是出了名的,結果那一天我們保安隊裏的一個哥們失戀了,就在小區門口和河南幫騎摩的的一個大哥發生了摩擦,而且愈演愈烈。
我當時正在和我們大隊長紮金花,就聽見對講機裏喊道:“快來人呀!保安讓人打了!”
打嘴仗一聽,那還了得,於是把手裏即將要輸的撲克牌一扔,把桌子上自己的錢一收,對著其他人說道:“這特麼上哪說理去,流星花園的保安讓人打了,走!幹丫的去!”
我們幾個很識相的也把錢收了起來,然後挨個宿舍門踹開之後,對著裏麵的人喊道:“都特麼別睡了,保安讓人打了,趕緊起來幹丫的去!”
5分鍾不到的時間,我們就把剩餘的人集合了起來,30多個人浩浩蕩蕩的去向了小區門口,再加上在崗的保安員,最起碼有50多個人。但是對麵的河南人我不甘示弱,最讓我意外的是他們竟然也用對講機,於是一聲呼喚之後,也聚集了將近20號人,在人數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竟然一點也沒有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