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好問到怎麼安葬於海的時候,他父親說道:“該怎麼安葬?就回去給埋了就行,不用聲張,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你們我不用回來,省得我看見你們再想起來他!”
聽到於海的父親要簡簡單單處理,鄭好趕緊問道:“這樣是不是太簡單了?”
於海父親突然“呸”了一聲,然後說道:“怎麼,還得我這個當爹的給他個小逼崽子風光大葬呀?想得美!就給埋了就行,聽我的!”
鄭好知道於海父親這麼說並不是本意,隻是他拗不過他,畢竟於是人家親兒子,他們平時走得再近在醫學上、法律上都沒有屁大點關係,當然了,法律上他們還是有屁大點關係的,他們都是流氓團夥的主要核心成員。經曆了這一次,鄭好是佩服於海父親的,在自己後半生的希望成為一盒子白灰了之後,他還能這麼淡定從容的說話、處理,讓人一點都看出來是個農民。
臨回去的時候,於海的父親拒絕了鄭好等人要開車送他們回去的“請求”,而是選擇了怎麼來怎麼回去,坐上了回家的大客車上。看著大客車慢慢地開出了視線,還站在原地的兄弟們並沒有急著離開,隻是注視著客車離開的方向。
最後還是王森先走的,連頭都沒搖一下、氣都沒歎一聲的就要轉身離開了,這個時候鄭好叫住了他,說道:“森,我知道你怪我當初沒聽你的,才把大海逼成了這樣,你放心,我會給你個交代,但是現在不行,我得給大海報仇,我要讓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付出代價!”
聽了鄭好的話,王森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就是把他們全幹死了,大海能活過來麼?再說了,你能把他們全幹死麼?你舍得麼?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些,你是人們嘴裏的江湖大哥了,你是建築公司老板了,你現在有錢有名,你舍得麼?”
王森的話把鄭好給問住了,他確實一直在查凶手,但是他也隻是在查,卻沒有想過查到以後、找到以後他要怎麼辦,是不是就要直接弄死他?所以鄭好愣在那裏,沒有說話,隻能看著王森那帶有輕蔑的眼神,這個時候鄭好突然意識到,於海的離開恐怕並不是結束,而是他們兄弟分崩離析的開始。
看到王森的表現,大眼趕緊上來給鄭好解圍,說道:“王森,我跟你說,隻要查出來是誰幹的了,不用你們動手,我就弄死他!有一個我弄死一個!”
王森對大眼沒有意見,所以也沒有和大眼為難,但是他也不願意和大眼多說,於是直接轉身走開了,就在剛要離開的時候,王森對著身後的人說道:“你們趕緊查,查到了告訴我,雖然報仇大海也回不來了,但是大海的仇必須是我報!你聽見了麼?鄭大鼻涕!”
“鄭大鼻涕”是鄭好小時候的外號,原因就如同字麵,小時候的他滿臉鼻涕,這個外號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了,今天突然被王森叫了出來,身後的人都沒忍住笑了出來。不過大家都知道,他們笑的並不是這個外號本身,而是喊出這個外號的人,也不是嘲笑,而是一種欣慰的笑。
送別了於海的父母,鄭好又找到了精神病,他覺得這些事情最好就是趕到一天解決最好了。精神病現在還住在於海的家裏,似乎於海的離開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從這點表現上來說,她真的和她的外號差不多,起碼從表麵上來看她就是一個精神病。
打開門看見鄭好之後,精神病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於海沒有把她推下樓梯,鄭好和郭彬也沒有大早晨來抓於海,十分開心地對鄭好說道:“好兒哥,你怎麼來了,也不打個電話,於海還沒回來呢!你要是有事兒就進來等吧!你和於海是兄弟,他不能誤會!”
鄭好沒有拆穿精神病的自欺欺人,而是靜靜地走了進去,穿上拖鞋之後就來到了沙發上,這張沙發他已經很久沒有坐過了,上次來的匆忙他也沒有來得及坐一會兒,以前和於海喝多酒的時候他在這兒睡過好幾回,當時王森就住在另外一個屋,後來於海有了精神病了,王森才慢慢離開。當然了,熟悉的人都知道於海沒有精神病,隻是他的生活裏有了一個叫精神病的人。
不一會兒,精神病從廚房裏端出來了水果,放在了鄭好前麵的茶幾上,說道:“好兒哥你吃點水果,一會兒於海就好回來了,他沒拿手機,要不我就給他打個電話了!”
鄭好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就站了起來,說道:“你和大海雖然沒結婚,但是我知道你是真心實意想要和他在一起,卡裏有30萬,密碼是大海的生日,你拿著用吧!還有,如果可以的話,你就一直精神病下去吧!挺好的!”
說完,鄭好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換好鞋、打開房門,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而屋子裏的精神病,終於忍不住了,蹲坐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哭的像個淚人一樣,她叫精神病,可她卻不是精神病,即便她是精神病,可是精神病也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