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很多人為了夢想來,又為了生活離開,因為腳下每根而不停的在北京四處遊蕩,所以這個群體被稱為“北漂”,而我就是成千上萬的北漂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現在的我是一個白領,很多人聽說我是白領的時候都會送來羨慕的目光,畢竟在北京一個月掙兩三千塊錢的人比比皆是。而每次看見這樣的目光我都會心生愧疚,愧疚他們於他們對“白領”這個身份的羨慕,因為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是白領。
那麼什麼是白領呢?
我理解的白領就是,每個月發完工資和獎金,扣除五險一金、房租水電、人情往來以後,發現這個月工資已經所剩無幾了,這個時候不得不感歎一句:“唉……這個月的工資又白領了!”
沒錯,這就是白領!
我相信和我情況差不多的北漂都會有過居無定所、上頓不接下頓的時候,我經曆過很多次,其中家裏接濟過,朋友接濟過。好在我平時健談,對朋友也比較上心,在北京的10年也算結交下了幾個不錯的朋友,這當中不得不提一個人,他的名字叫阿超。
很多人聽“阿超”的名字都會認為是一個廣東仔,實則不然,他也是一個東北人,和我這個語言“二串子”不同的是,他來北京也有些年頭了,但是鄉音未曾變過,以至於我第一次聽他說話的時候那種親切感險些讓我熱淚盈眶,果不其然,在試探著問了幾句之後得知,他和我來自同一個地級市,區別是他是城裏的孩子,而我來自農村。但是這在北京也很難得了,畢竟我們家鄉城市並不大,所以我們的關係還算不錯。
我們兩個是在公園籃球場結識的,有著共同的愛好,80後的籃球愛好者多數是火箭的球迷,相信很多人想起伴隨著青春的那抹紅的時候,都難免會熱淚盈眶。我和阿超認識的時候正是火箭連續兩年倒在爵士的腳下,看著姚麥不甘心的眼淚,我倆也差點相擁而泣。阿超平時很悠閑,我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工作,但是夏天看球的時候他喜歡光著膀子,滿身的紋身讓我覺得他可能是一個社會人,畢竟東北人在北京還是能混得開的。
2010年,那是我來到北京以後最大的一個檻兒,那個時候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終於在掙紮了半小時左右的時間我找到了附近的話吧,用了最後的1塊錢給阿超打了一個電話。
“喂!阿超!我是老孫啊!”
“昂!你這是什麼電話啊?我差點就不接了,怎麼了?”
“我電話停機了,在話吧給你打的!那什麼,兄弟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飯都吃不上了,你那能收留我幾天麼?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
“跟我說這話是幹什麼?趕緊過來吧!我這有地方,住多長時間都行,跟著我吃飯就行了!”阿超的話真的讓我感到了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畢竟那段時間已經看過了很多人情冷暖了,在異地他鄉還有一個平時生活、工作並無太多交集的,隻是在球場上認識的人願意施以援手,那種心情真的是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
“但是你來這隻能睡沙發了!我家裏來了個朋友,得在我這住幾天!”那個時候別說是睡沙發了,隻要不用淪落街頭,讓我睡地板都行啊!
“沒事!有個地方就行!那我現在過來!”
“你身上還有錢麼?我來接你吧!”阿超的話在那一瞬間真的融化了我,我就在想,能有這樣的朋友,此生無憾了!我也沒有跟他客氣,身上僅有的一塊錢給他打電話了,他不來接我的話我起碼得步行兩個小時才能到他家。
40分鍾以後,我跟著阿超到了他的家裏,是在東五環邊上的一個回遷房小區,房子也就60多平米,是一個小兩居,並且我看見了阿超說的那個家裏的朋友,阿超讓我管他叫光哥。
光哥年紀看上去比我大一些,應該是30出頭了,各自比我略高,在178左右,留著東北社會人最流行的“卡尺”頭。見到我以後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回到他平時睡的屋子裏,直到吃飯才再次出來。
阿超把我安頓在家裏之後就有事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對我說:“除非我給你們打電話,不然誰敲門也不給開,沒事別問光哥叫什麼、幹什麼的?對你沒好處!就是你,換成別人我不會在這個時候帶回家裏來的!”
阿超的話讓我對光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但是畢竟是,而我也深知阿超不會害我,所以我壓住了強烈的好奇。晚飯的時候是阿超買回來的酒菜,他們兩個人相談甚歡,我根本插不上話,隻是是不是陪上幾聲幹笑。但是他倆聊天的內容卻深深的吸引了我,因為他們反複的提到了幾個名字,有鄭好、大眼、郭彬、金長旭,這幾個人可是我們市裏有名的社會人,每次年底同學聚會的時候都會被我在家裏的同學們反複談論的。可以這麼說,他們是真的可以在我的家鄉城市裏跺一腳顫三顫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