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飛悶聲吃了幾口菜,想起一個門當戶對半斤八兩的謎題,便對張盛寇道:“牲口啊,敢不敢猜猜我出的謎題?”
張盛寇肉掌一揮:“別問敢不敢,牲口哥的字典裏沒有不敢這倆字,牲口哥就沒有字典。”
淩天飛很直接的伸出雙手,各自曲起小指食指中指,對著張盛寇做出經典的鄙視手型:“我鄙視你。”
牲口哥不怕鄙視,他哂道:“鄙視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淩天飛笑了下,笑得有些陰險:“你說我算老幾?”
張盛寇看淩天飛笑得這麼齷齪,心裏有些發毛,訕訕笑道:“你,當然是老大了,老大出題吧,牲口等著呢。”
淩天飛吃了一口肉,入口香滑鮮嫩,不愧是新殺的小羊羔,果然很勁道。待得羊肉入胃,他才說:“有一個醉漢,來到一棵大樹前,嗚裏哇啦一頓,打一動物。”
張盛寇小眼睛眯起來,油乎乎的肉手摸著肥厚的下巴,思忖道:“醉漢,扶著樹嗚裏哇啦的幹嘛呢,唱歌?不對啊,”牲口哥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吐,答案是兔。”
淩天飛笑道:“行啊牲口,看你除了能吃能吹之餘,智商還是有幾分的,再來,說,又來了一個醉漢,到這樹的時候,嗚裏哇啦一頓。”
“也吐啊,野兔!”牲口哥這次腦子轉的更快了。
“嗬嗬,行,你的人生到了一個新的頂峰了,再來,說又來一個醉漢,這個醉漢呢,先在樹邊撒了個尿,而後嗚裏哇啦一頓。”
“又來個醉漢,先尿後吐,是什麼呢……”牲口想了許久,也是得不出正確答案,他隻好瞎掰道:“難道是撒尿野兔。”
淩天飛一愣,笑罵了張盛寇一句:“淨扯淡,有撒尿野兔這玩意兒麼?”
牲口哥嘿嘿笑道:“成,我猜不出來,淩老大揭開謎底吧。”
“流氓兔。”淩天飛中氣十足的說。
牲口:……
兩人沉默了三秒鍾,相對大笑。笑聲飄蕩在冰窖的上空,盤桓不止,這是男人之間的情義。喝喝酒吃吃肉扯扯淡,大笑三千場。很好很強大。
笑過之後,淩天飛重新回到現實性的問題上:“雖然有人替我做了一個替死鬼,但我想,這件事瞞不了多久,至少,瞞不過雷哲。”
淩天飛這句話充分表明了他對於雷哲這個敵人的重視和了解,雷哲此人,細心如發,聰明絕頂,舉一反三,能屈能伸,狡猾如狐,凶殘如狼,銳利如鷹,他看到帝君的屍體,確定帝君是死了,但看到淩天飛的屍體後,眼睛一眯,心中生出了一絲疑惑……
雷哲是了解淩天飛的,他在淩天飛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去研究,分析他所做出的每一件事情,無論是震驚天下人人皆知的大事件,還是他通過非常手段得來的日常雞毛蒜皮。研究一個人的習慣和所作所為,可以分析出此人的弱點在何處,從而有針對的進行攻擊,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話盡管沒有正確的真理一般,卻是最大限度的說明了對敵人認知和自我認知的重要性,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也是一樣道理。
淩天飛粗心,懶散,好色,多情,心軟……分析下來,這廝的弱點竟是多到了極點,就像馬蜂窩一樣,處處是漏洞。
但,處處是漏洞反而不好製定最完美的策略。雷哲是個認真的人,其實每次他都盡力了,盡力去殺死淩天飛。隻是,淩天飛這個人運氣實在太好了些,他總能死裏逃生,讓雷哲功虧一簣。
這一次,也是一樣。
雷哲是個驕傲的人,從小他就是天之驕子,他驚采絕豔,聰明絕頂,養尊處優和眾人的仰望和奉承讓他生就了一分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自從遇到淩天飛,他開始有了挫敗,有了屈辱。就像周瑜遇到諸葛亮一樣,周公瑾的風華絕代在諸葛亮麵前就像玩小JJ的無知孩童一般,再優雅的身段再寬闊的胸懷也容不下這一粒沙一枚釘,在他心中,也是欲將諸葛亮除之而後快,因為那無法抹殺的距離,讓他無奈之下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淩天飛沒有死。雷哲獨自一人麵對那塊黑炭頭一樣的被判定為淩天飛的屍體的物體前研究了三天,然後得出這個結論。這個結論讓雷哲很鬱悶,鬱悶到姥姥家了,一個大宗師都不能幹掉他,相反的,還被他幹掉了。難道淩天飛已經有了大宗師的實力?這個推論被他馬上劃上了一個叉叉,他不用去低估淩天飛,卻也肯定他不可能擁有大宗師的實力。至於帝君到底是怎樣被殺死的,恐怕隻有淩天飛才有正確答案了。
一個大宗師的死亡,帶給人們的震撼,不啻於頭上那片星空裏某顆恒星突然毀滅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