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豹舍不得口中美味,吱吱嗚嗚的點了點頭,管虎起身又從火堆中拔出一堆燒好的野雞蛋,又把火堆移開,找些稍微有些直的樹枝在燒的熱乎的地上輕輕擺成一排,這才躺了上去,把包袱枕在頭下,身體下麵卻是暖烘烘的,管虎伸了個懶腰,正要讓在啃雞脖子的管豹睡覺,忽然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手中早就提起銀槍……
管豹嚇了一大跳,大哥剛剛躺下卻轉眼跳了起來,手中還緊緊握住銀槍,皺著眉頭瞪著雙眼向自己後望去。
自己身後一點動靜也沒有啊!雖然自己正吃著東西,但習了掛門技藝不說是耳聽八方,這身後若是有一點動靜自己也能聽到了,他疑惑的轉頭往後看去,這一看不要緊,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一股股麻麻的感覺從尾椎直衝到頭皮。
不遠處正站白天看見的那妖怪微微的朝自己在笑,那麵貌倒是一點未變,眼上沒有眉毛,兩眼之間的距離近的有些離譜,仿佛是要長在一起了,鼻子和嘴又扁又小,胡須稀稀拉拉隻有幾根,可是此刻樹冠之上、樹杆之上、地上、到處都可以看見那妖怪的身影。
管豹扔掉雞脖子,伸手抓起兩截銀槍,兩截斷槍合在斷裂之處用力一扭,那長槍便接在了一起。
“妖怪,我兄弟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苦苦相逼,連追我兄弟幾十裏路,非要要了我兄弟性命才罷休不成?”
那無數的妖怪同時開口,這聲音又高有低,有粗有細,聽著讓人心煩。
“無冤無仇,哼哼,無冤無仇!我在這岐山上修煉百餘年,從未傷過人命,也從未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今日便是我得道之時,若是今日這最後一劫過去,便能褪去身上軀殼……”
管豹把銀槍槍頭朝向妖怪方向吆喝道:“妖怪,你得你的道褪你的軀殼,跟我兄弟有什麼幹係,今日你為何抓住我,莫要在花言巧語,你雖然變作如此,我兄弟行的端坐的正卻也不怕!”
說完管豹揮動一下手中銀槍,往火堆上一掃,“嘭”騰起一陣火星。那火星之中幾根燃燒過半的幹枯樹枝向妖怪方向射去。
遠處的妖怪卻也不驚慌,千百個妖怪整齊劃一的縮回樹後,待那樹枝落地才有伸出頭來:“哼……沒有關係,今日我問你,我像不像天上的神仙,你若是說是,便是金山銀山我也可給你,可你……可你竟然說,竟然說我是老螞蚱,是老螞蚱,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管虎哈哈一笑,“你這老妖怪,冷不丁的嚇我兄弟一嚇,還想讓我兄弟說你是神仙?就你現在摸樣,我看還真是有八九分像螞蚱!我兄弟說了又怎樣,你能真變成螞蚱?”
那千百個妖怪忽然間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怎不會,這百年苦修毀於一旦,今夜過了子時我便真的變成螞蚱了,你可知道我為何找你兄弟,就因你兄弟是今日方圓五十裏唯一的童子身,我要得正果必要童子口封,若是你兄弟說我像神仙,我便是神仙,但他卻說……既然……既然……既然把我害的如此,你們兄弟就在此陪我吧!”
這妖怪把話說完便全部從樹後跳出,管家兄弟這才借著火光看得清楚,這妖怪麵上容貌卻是一樣,但身上衣著卻是不同,穿著各色不一的皮襖,五花八門令人眼花繚亂。
這群妖怪從樹後跳出,各個口中往外吐著白氣,雙手一伸指甲暴長,全部都張牙舞爪的向管家兄弟撲來,那管家兄弟本以為妖怪會用法術之類,但看妖怪仿佛隻會肉搏,隻是舞著手臂向自己撲來,心中哪裏還會畏懼。
這掛門技藝流傳千年,雖然到管家兄弟這裏遺失了眾多,但兩兄弟武藝也是不差,十八般兵器是樣樣精通,而且兄弟之間仿佛是有天生默契,兩人把槍舞的虎虎生風,卻有幾分氣勢。
隻見管虎管豹兩人把槍往地上一觸,猛然往前一挑,一塊帶著雜草的地皮便被揭起往那眾多妖怪飛去。
那兩張地皮深深的披在兩個跑的最前的一白一黑妖怪頭上,好妖怪,隻見這妖怪雙爪錯落一分,這地皮便分作幾瓣,向四周飛去,可與此同時兩條銀龍也穿過兩個妖怪胸膛。這倆妖怪不可置疑的望了望自己胸膛,不甘心的轟然倒下,在地上滾了兩滾冒出兩股黑煙化黑白兩隻野兔,彈蹬幾下身體,便再無聲息了。
管虎管豹那還注意妖怪變成什麼,隻是一個勁的往前衝去,兩人已經吃飽,渾身像有使不完的力氣,那配合的也是十分默契,仿佛兩人心意相通一般,一個主攻一個主防,一會兒兩人又換上一換,也或許是兩個齊攻,也或許是兩個齊防,這眾多妖怪都是被刺破心髒在地上抽搐兩下,變作山雞野兔鬆鼠之類。
好手經受不了人多,在厲害的將軍也殺不過千軍萬馬,這林中的妖怪仿佛是沒完沒了,管家兄弟一路過去,身後留下百十具動物屍體,可眼前妖怪還是源源不斷,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