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不知道。
米莉莉也不知道。
但是黃律師大概知道一點。
田倩大概也知道一點。
但是他們彼此貌似已經達成了默契,知道的不,不知道的不問。反正他們是為阿豹的案子而來,別的事,他們沒興趣。
警察帶著他們來到一間審訊室,推門進去。
林文光正站在阿豹麵前,背對著大家。他聽到開門上聲,連頭都不回,大聲道:“沒看到我在審犯人嗎?別來煩我。”他現在身負重任,上級要求他必須盡快拿到嫌犯口供,然後起訴,然後讓全鑾西縣人民對他作出審判。林文光象是拿著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深知自己任務重,責任大,所以他現在的脾氣也大,即使是局長來了,他也敢不給麵子。
“舅,是一個大城市來的國際大律師要見你捉來的犯人。”警察怯生生地道。他話一出口,馬義和米莉莉瞬間就明白為毛警察年紀不在教室裏上課,而是在警察局裏混薪水了。但是他們仍然克製住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就此表不當言論。
林文光轉身走過來,伸手接過黃律師的名片,他比看門老頭和警察見多識廣,所以沒有被黃斌的名片唬住。這玩藝兒,隻要你肯錢,你想印多就能印多少,想印金字或銀字都行,頭銜隨便自己編。林文光將名片甩到審訊桌上,淡淡地道:
“犯人暫時用不上律師,到法院審理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安排律師為他辯護,所以大律師你哪來的就回哪去。鑾西有你沒你,照樣有日出日落。”
老話: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黃斌此時正是遇上這種尷尬。審訊室裏氣氛有點緊張,突然田倩大叫一聲:“哥,你怎麼了?”
馬義和米莉莉上前一看,隻見阿豹耷拉著腦袋,暈過去了。馬義急忙握住他的手腕,給他輸一點真元之氣,一會兒,阿豹悠悠醒來,當他看到馬義和米莉莉,於是裂嘴一笑,“嗬嗬,馬哥,莉姐,你們來了。”
可能是因為話牽扯到傷口,痛得阿豹呲牙裂齒,嘶嘶吸冷氣。馬義掀開他的衣服一看,渾身是青一塊紫一塊,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因為馬義眼還現,阿豹的內髒也受到了重傷,如果不醫治,不用林文光再動手,他遲早也會死掉。
田倩抱著哥哥痛哭。她的哭聲驚動了林文光,他回頭一看,幾個人圍著他的犯人,頓時怒道:“喂,你們想幹嘛?難道想私放犯人嗎?”
“警察先生,請你注意自己的用詞,我的當事人隻是嫌疑人,不是犯人。”黃斌嚴肅地糾正,不料林文光兩眼一瞪,吼道:“我就當他是犯人!咋滴?你咬我啊?”黃斌氣得直過哆嗦,指著林文光:“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林文光用目光和粗蠻的態度輕易擊退了大都市來的國際大律師,心裏滿滿都是成就感。他決定乘勝追擊,將這一幹人等統統趕走,於是他一步跨上前,想拎起抱著阿豹痛哭的田倩往審訊室外扔,可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田倩,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衣領一緊,接著自己就被拎起來,他還沒搞明白到底生了什麼事,一頓耳光迎麵而來,“啪、啪、啪……”一陣脆響,在的審訊室裏回蕩。
“噗……”
扇耳光出的脆響剛停,大家就聽到一聲吐東西的聲音,定睛一看,原來馬義已經鬆開林文光,而林文光,臉已經腫得象豬頭,嘴角血水流淌。剛才“噗”的聲音,正是他吐血水的聲音,血水噴到地上,又出幾聲石子落地的脆響,林文光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幾顆牙齒。牙齒粘滿血,看著都惡心。
“你敢襲警!”林文光忍著巨痛,氣急敗壞地摸向腰間。他當了十幾年警察了,在鑾西,沒有人敢對他動手。但是今他卻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一個外來人打得臉腫牙落,此仇不報,絕對不是男人!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掏槍。可惜手往腰間一摸,腰間空空如也。
原來他剛才隻是在審訊犯人,所以沒有帶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