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一路趕到縣城,先來到的是劉全的家。推開虛掩的門,滿目狼藉。這個昔日繁華的家庭,片刻之間煙消雲散,庭院中翠綠的植物上灑著鮮血,分外惹眼。植物園中躺著一個人,典韋認出來了,那是劉家的老管家,如今胸膛破碎著屈死於此。各種物件破碎著從院子一直延伸到房屋內,跌倒在地的燭台,撕碎的裝飾字畫,破損的露著白絮的坐墊以及在正中一座翻倒的桌案上仰躺著一個人。
典韋跑了過去,扶起那人的身子,卻發現脖頸以上的部分竟是空蕩蕩的。愣了,典韋愣了好久。李進也不敢,或是說不知道去說些說些什麼勸慰人的狗×屁話。血債隻能血償!
忽然在角落間有窸窸嗦嗦的聲音傳來,典韋忽然有了精神,像是想起了什麼,快步跑到聲源處。
那是一張幾乎被各種雜物和一座書櫃掩蓋起來的空間,一張桌案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一隻沾染著血跡的手從裏麵伸出來。那是一個孩子的手。
典韋拔開雜物,推開桌案,伸手將孩子拉出來。孩子的臉上也有血汙,眼睛甚是驚恐,看著典韋,身子不由的向後撤。
“滿兒,是我!我是你典叔叔。”典韋大聲的在孩子耳邊喊道,大手不斷的搖著他的肩膀。孩子這才反應過來,快速的一頭紮進典韋的胸膛,雙手緊緊摟住典韋。典韋也是輕柔的拍著孩子的背:“不怕,典叔叔來了,不怕。”
許久,才聽見孩子的啜泣聲,繼而是嚎啕大哭。
“滿兒,告訴叔叔,發生什麼事了?”典韋的大嗓門難得的溫柔下來,臉色卻仍是鐵青的。
滿兒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抽噎著向典韋訴說著詳細的經過。當時,劉全一家正坐在一起,準備用晚飯。忽然聽見外麵有嘈雜聲音,劉全便說出去看看,就看到家中那忠心的老管家被人一刀砍翻在地。劉全連忙趕回屋中:“快,把孩子藏起來。“說著將孩子藏在桌案下,撲倒附近的花瓶燭台掩蓋,便匆忙舉刀迎敵。
劉全的妻子看著舉刀的丈夫,不放心的有看了一眼兒子,將其附近的書櫃推到,完全掩蓋了孩子的蹤跡。就在書櫃倒下的同時,劉全也倒下了,劉全妻子為了引開敵人的注意力,一路向後跑。可憐的孩子,在雜物堆露出的一角中,目睹了自己的父親被人一刀砍死,然後緩緩的倒下,然後鮮血慢慢的浸染,紅透了整個地麵。
典韋按照滿兒的敘述,走到**,這裏的花草淩亂,地上有著雜亂的腳印。作為獵人的典韋,順著一道小腳的腳印,來到了一口深井前。
“來,幫我一把,把嫂嫂拉上來。“
李進楊誌劉唐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拉著繩子,將劉全妻子的屍體從井水中拉出來,這一幕,又讓滿兒看見了。可是典韋已經沒有什麼安慰的話了,李進也沒有。
找了一輛車子,典韋沉默著將劉全夫妻的屍體送上車,抱著滿兒。這孩子現在隻讓典韋碰他。楊誌推著車子回了村子,屍體就放在他的小屋前,找了兩塊白布蓋著,典韋便又走了。
縣城內,張偉府。一個挺著大腹的中年男子正摸著頷下的幾縷短須,一個年輕男子在一旁問道:“嶽父大人,咱們殺了劉全,也算是為天師立了一件大功。剛聽人說,那典韋可來了,他還沒除掉,嶽父怎麼就先辦起宴席了呢?“
“我怎麼找了你這個傻女婿。我已經暗地布置了人手,今夜我們舉杯暢飲,裝作表麵沒有防備的樣子,待那典韋前來,隻需一聲令下將他擒住,繼續咱們的慶功宴。哈哈哈“說道興奮處,大笑引得肚子一顫一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