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個詞隨著時間的流逝將會消失,可這消失比我想像中的要快上一萬倍,我戴著棉手套站在烘箱前,有些遲疑,那溫度雖隻調到80度可那熱浪仍叫人不敢靠前,後腳跟明顯感到異樣,回過頭來,看見運湘在身後,我竟說了句,“你要用嗎?”語氣平和,他回了一句,“你先吧。”我沒有想過我會用“你”來稱呼運湘,以前,我總愛叫我麵前這個男生“師兄”,也好像隻叫他,“師兄”。也許我變得冷漠了,以至於我的話被封存起來。
我想變得善意些。看見劍龍拿了試管來,便多問了句,“劍龍,那烘箱我昨天調了80度了,你看看試管有沒有水。”“沒有啊。”起初劍龍拿起兩支試管在白熾燈下看了看,並無異樣,可僅僅隻是兩秒鍾他便說,“哇,下麵全都是水。”我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跟在他身後,一起走到烘箱前,“把我那個拿出來吧,把溫度調回125度,我的油墨還未烘幹就從烘箱裏拿出來了,可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隻是擔心那試管若是急用的可怎麼辦。劍龍與我一同回到稱量室,把試管沒幹的事訴了春鈴,他們是一個組的,理應告知一聲,可分健明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實驗在進行是不能立刻調溫度的,我停下了手頭工作,“我已經把油墨拿出來了。”我急切地插了一句,“做好了嗎?”我搖了搖頭,“當然是實驗優先,為什麼要先拿出來。”劍龍歎了一聲氣,揚長而去,我也跟了過去,“你也太善良了吧,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善良的。”我突然覺得善良這個詞安在我身上成了一種刺耳且讓人刺痛的錘子,一聲一聲地敲擊著我,善良與傻的區別於我便得到了很好的注解,我完美地演繹了傻的全過程。
下班後,我背著善良這個詞回家,它像一個******一樣揮之不去,走進地鐵,像往常一樣隨著人群在一號線與五號線間穿梭,地鐵開門時,一個女人抱著孩子和一個男人推著嬰兒車與我一同進這列車,我被擠到了一個男生的咯吱窩下,很是尷尬,但我總習慣性的裝作若無其事,當列車再次打開,我小心說了聲“請借一借”,從兩個男人的縫隙中穿過,不想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門口準備響警鈴,門外的人還未等我出去便又湧了進來,一位穿著工作服的地鐵人員大聲說了一句,“是不是出來的啊,讓一讓,讓一讓。”這我才從人群一躍而出,我頭也不回地住前增,我的淚水莫明奪眶而出,我覺得自己很弱小,如果有一個男生站在我身邊保護我就好,這個突然的想法很快被我自己否定,不行不行,因為我不願意讓喜歡我的人看見我的弱小,這樣我會更傷心,於是那淚水浸濕睫毛,我會一隻手摸著額頭,極力掩飾與抑製。距離回家學有十分鍾的路程,十分鍾,足以讓傷心平複,弱小的成長其中一點是開始不訴說自己莫名的傷心。回到家,父母的爭吵與我莫名的傷心也已告一段落了,但母親的腳仍未消腫,好像預示著某種事情仍未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