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記事起,就常常都能看見媽媽的臉上掛著一種叫做淚水的鹹鹹的東西,除了那個她叫做‘叔叔’的男人每月來的幾天裏,媽媽的臉上才能露出她喜歡的笑容,那個時候的媽媽好美。後來她知道那個叔叔實際上是她爸爸,可是為什麼管爸爸叫做叔叔?她不明白。
三歲時,媽媽說小孩子應該上幼稚園,她不喜歡那裏。雖然幼稚園裏老師會交小朋友唱歌跳舞這些她喜歡的遊戲還有其他許多小朋友在一起玩,可是經常有其他小朋友的家長和老師在她的背後竊竊私語什麼‘狐狸精’‘私生女’之類奇怪的話,她知道這是在說她。她雖然聽不明白這些奇怪的話語,可是每次聽了她都好難過、好難過。
七歲,她跟其他小朋友一樣上了小學一年級。早熟的她這時已經知道媽媽為什麼每天都會傷心,為什麼她要把爸爸叫做叔叔,是因為媽媽隻是那個男人的情婦,而她的身份是被人唾棄的私生女。
八歲,那個她叫做叔叔的男人不再像原先一樣每月都來陪媽媽幾天,這一年她隻看見那個叔叔來家裏兩次,而且每次都是來去匆忙。媽媽不再流眼淚,可是每天放學回家她都會看見媽媽坐在窗口發呆,看著媽媽越來越瘦的背影,她好擔心。
九歲,她上了小學三年級,那個男人再也不見蹤跡,看著越來越消沉的媽媽,她含著淚跟媽媽說她已經長大了,她會保護媽媽,實際上為了能夠快些長大,她拚命的努力學習,這兩年她已經悄悄學完了整個小學的課程。不僅如此,課餘時間,她還報了跆拳道學習班,現在的她一個人都能抵抗兩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夥子的攻擊。可是盡管如此媽媽的身體依然一天不如一天。
十歲,她擔心的這一天終於來到,瘦弱不堪的媽媽在病床上拉著她的手永遠閉上了含淚的雙眸。這一年她拒絕了社會福利機構安排的其他家庭的收養,她要生活在留有媽媽痕跡的家中,何況她早就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而且媽媽臨走前給她留下了足夠支持她上完大學的財產。這一年她越級考上了初中一年級;這一年她也明白媽媽是為了絕望的愛情而死。
十二歲,同齡的人剛剛小學畢業,她又越級參加了中考,以全市排名第一的成績考上了省立重點高中,這些成績一方麵賴於她高達200的智商,一方麵是她不懈的努力,她想讓在天堂的媽媽放心,她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也許是她‘天才’的稱號太過耀眼,也許是良心發現,有一天,那個她一直稱為‘叔叔’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說要帶她回去認祖歸宗,盡管她痛恨眼前這個間接害死媽媽的罪魁禍首,可是她依然跟這個男人一同回了所謂的‘家’,因為這是媽媽的遺願。
跟著所謂的爸爸進了所謂的家門,她明白了什麼叫做上流社會的‘紙醉金迷’,理解了‘腐朽墮落’,、‘朱門酒肉臭’以及‘汙濁黑暗’等等詞彙的真正含義。
在這裏根本沒有‘家’的概念,尋找不到親情的存在。她之所以能被領進這個家門,完全不是‘爸爸’的良心發現,而是在這個家族裏,在她們這輩裏根本找不出一個甚至半個可以繼承家族的人來,而有著天才稱號的她便成了‘爸爸’競爭族長位置的最好籌碼。果不其然,眾人看她的目光從剛進門時的鄙視與不屑一顧很快變成了‘刀光重重’,不過她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以她跆拳道紅黑帶三品的級別(實際上她已經達到了黑帶五段的級別,因為還不夠十五歲,隻能授予‘品’的稱號)狠狠的收拾了幾個紈絝子弟的挑釁之後加上‘爸爸’成為家族下任族長的繼承人已經成為不可更改的事實以及現任族長對她的看重,從此倒也沒人再敢來惹她。
幾年下來,她冷眼看著家族中眾人的互相傾軋,看著偌大的家族日漸衰敗,不是她冷血,是因為在這裏根本沒有‘親人’的概念,而她之所以留在這裏隻是為了完成媽媽的遺願罷了。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家’裏如果還有一絲溫暖的話,那就是管家伯伯以及比她大幾歲的管家伯伯的兒子宇航哥哥了。
時光飛逝,她兩年修完了國內的高中課程,接著順利被美國哈佛大學錄取,四年之後等她站在中國的土地上時,她已經是哈佛大學的工商管理博士了。這一年,她十八歲,這一年,在家族的支助下她的宇航哥哥也順利在國內一流大學修完了學業開始為家族服務;這一年在媽媽的墓前,宇航哥哥向她表明了愛意,並向媽媽在天之靈發誓會永遠守護她;為了能與宇航哥哥在一起,為了幫助宇航哥哥盡早還清家族對宇航哥哥的所謂恩情,為了她和宇航哥哥的自由,她便痛快的答應了已經成為族長的‘爸爸’要她為家族服務十年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