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呼,柳長生神色一動,和蘇軒墨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就帶著他施了法術和夭夭一起消失在原地。
七
蘇軒墨看著房頂上的那名女子,圓而大的月亮是女子的背景,它就像掉落在地上,月中的黑影倒像是無盡的鬼魅,她一襲緋衣,嗜血而美麗,緩緩唱到:“昭昭素明月,輝光燭我床;憂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長;微風吹閨闥,羅帷自飄揚;……”正是花朝節那日葉清音所唱的《傷歌行》。
不似那日的清脆與空靈,女子所唱的每個音符都像是浸在淚中,滿載苦澀,滿身絕望…她緩緩起舞,慘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三人這才看清她的長相,正是葉清音無疑。不,也不能說是;若往日的葉清音是一朵潔白的茉莉,那現在的她無疑是一朵有毒的罌粟,明知危險卻讓人沉迷,妖冶而美豔。
隨著歌聲慢慢的進入高潮,那歌聲中的悲傷與絕望也愈加明顯,周圍黑壓壓的樹枝像是一隻隻從地獄伸出的手,猙獰而扭曲,叫囂的想要抓住什麼;蘇軒墨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什麼人給捏住了,身體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被剝離出來一樣,他難受的直冒冷汗。
“蘇軒墨!”察覺到了蘇軒墨的不適,夭夭壓低聲音,焦急的問:“你怎麼了?”蘇軒墨看著夭夭,已無力在回答問題,疼痛已使他張不開嘴。
“這是靈氣正在被強行吸收的現象!”被夭夭的聲音吸引,柳長生一邊說一邊扶住蘇軒墨,他把手放在蘇軒墨背上,白色的光芒慢慢從手心向蘇軒墨處流去,夭夭是妖,他是修士,身體本就與常人不同,這種靈力吸收對他們當然行不通,而蘇軒墨隻是個普通人,很容易受到影響;隨著光芒漸漸湧入體內,蘇軒墨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像是泡在溫水中一樣,時間慢慢流逝,疼痛也慢慢消散。
“嗬,漏網之魚”三人一怔,紛紛抬頭望去,正好對上女子的一雙眼睛,想必是因為剛剛的事情讓她發現了他們。
兩隊人互相對視著,劍拔弩張;這時,一聲雞鳴響起,女子抬頭望向天際,晨光已經開始隨著太陽的升起而逐漸散開,黎明悄然到來。她意味深長的盯了三人一眼:“再見”女子邪魅一笑,轉身消失不見。
“逃走了嗎?”柳長生看著女子消失的地方。
“妖氣已散”夭夭扶住蘇軒墨說道:“先回客棧吧!”她看著蘇軒墨,雖然已無大礙,但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客房中。
“應該是以歌聲來誘惑人們,讓人們沉浸在歌聲裏,從而吸收靈氣。”柳長生在客房中邊走邊說,少年的臉上有掩不住的著急;經過一早上的查看,又有幾戶人家中的人陷入昏迷,作為從小就被教導要除妖救人的蓬萊弟子,眼見妖怪傷人都沒辦法抓住它的確很傷他自尊心。
“要不直接上去抓住葉清音”夭夭一直以強硬為解決問題的第一方法:“逼她把靈氣還給人家,然後便世界和平!”她興奮的看著身旁的兩位,自覺這個方法真心不錯。卻毫不例外的接收到兩個白眼。
夭夭:“……”無比幽怨的看了二人一眼,然後端起一盤糕點,徑直坐到床上吃了起來,你行你們上……
“你們昨日也看見了,藥館裏的葉清音身上沒有妖氣,她是人。”蘇軒墨沉默良久,這才說話:“雖然長了一副一模一樣的麵容,但並不能確定那就是葉清音,當然,也不能排除有什麼東西混淆了我們的視線,讓我們把她當做人…”
的確如此,三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蘇軒墨望向窗外,雖然不幸籠罩在這座城中,但街上依舊車如流水馬如龍;人們不知道他們麵對的是什麼,所以無所畏的活著,直至死亡降臨,感受到那一瞬間徹骨的冰冷,死亡之後,一碗孟婆湯便讓你忘卻所謂的六欲,七情,八苦;轉而又是一個輪回,如此循序不斷。
蘇軒墨冷冷的看著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正是顧卿塵!他走向的方向是藥館所在的地方!蘇軒墨猛地站起,身邊的兩人都吃了一驚:“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