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們幹一杯，預祝這次計劃順利成功。”盧成歡端起酒杯，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但我分明從他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低落情緒。
直到這個時候，歐陽才摘下了臉上的麵罩和墨鏡，我一看之下略微有些癡了。之前我就在在猜測歐陽到底長什麼樣，但人家和我一樣，蒙著麵，根本看不出來。
但從眼睛可以略窺一二，歐陽絕對是一個長相出眾的女人，因為她的眼睛很漂亮，光憑這一點，就可見一斑。
晚飯過後，盧成歡隻身一人打車離去，我負責送歐陽回家。
其實盧成歡提前離去，就是為了給我們留相處的時間，讓他把計劃跟歐陽交代清楚。
坐在車上，歐陽一直沒說話，氣氛一度尷尬，為了打破僵局，我隻好找話題和她攀談。
“這次事情有一點風險，所以歐陽老師還要多加小心。”
歐陽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她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比死亡要難得多，我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所以不在乎生死。”
我很驚訝歐陽的反應，所謂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但現在歐陽已經看開了生死，我想她一定有非常特別的經曆，所以才會產生這種消極情緒。
於是我對她說道：“死對一個人來說很容易，關鍵是活下來，這是一件難辦的事情，每個人每天都在為自己找活路，否則就隻有死路一條。”
“但人不是一個單純的個體，有家人有朋友，如果死了，他們肯定會傷心，所以我們可以拚命，卻不得不珍惜生命，你認為呢？”
聽我這麼一說，歐陽稍微有些觸動，表情微微起了一絲變化。
還一會她才開口道：“生命來之不易，這是我經常在課堂上說的話，但老天爺總會在關鍵的時候潑你一盆冷水，讓人生不如死，扛太久隻會讓自己變得麻木。”
我能感覺到歐陽現在的狀態，其實就很麻木，否則她也不會這麼冷漠，刻意壓製著內心的熱情。
但人的冷漠或是麻木，都不是憑空而來的，肯定是經曆了什麼事情，所以才會蛻變，把自己變得不像是自己，這樣才會覺得有安全感。
我很好奇歐陽的經曆，於是旁敲側擊問了些關於她家裏人的情況，結果她的回答幹淨利落，隻說待會我去了她家就知道了。
既然她這麼說了，我也沒再多問，心思全都放在了開車上，很快就來到歐陽家。
歐陽家就在學校附近，房子是學校分配的職工宿舍，走進屋內，我才發現她這屋子實在寒酸，能和我現在住的房子有一拚。
但歐陽家稍微多了那麼一點書卷氣息，對於我這種沒上過幾天學的人來說，這種感覺很強烈，或許是我內心過於敏感，但我很享受這種感覺。
屋子隻有兩間，廚房和客廳連在一起，裏麵是臥室，才剛進屋，我就聽見了裏屋傳來一個男人粗暴的打罵聲，和一個小女孩呼天搶地的哭喊聲。
“老子打死你這個賠錢貨，讓你倒杯水，你給老子倒這麼燙的開水，成心想把老子燙死是吧？好讓你那個賤貨親媽改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