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的遊客,無一不被這眼前的場景震撼。但是葉洋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麵,他記得那個西二殿在很偏僻的地方,於是就著遊覽圖,直奔故宮裏房屋稀疏的區域。
他不敢跑,怕讓人懷疑,隻能快步走去,但也是和周圍慢悠悠觀賞的遊客形成鮮明對比。叫他失望的時,他來來回回查看了很久,也沒有見到那個西二殿。
正當他躊躇著不知道去哪兒的時候,一個脖子上掛著工作證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先生,您是在找什麼嗎?”
葉洋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覺著這才是靠譜的,而且他說話的語氣也正常多了,不知道昨晚那個邋遢的男人是怎麼招進來的!
“我想看看西二殿。”葉洋也不避諱,反正這個工作人員也不知道他找西二殿是為了什麼。
但是這個工作人員搖搖頭,“這裏沒有西二殿。抱歉了!”
“沒有?你說故宮裏沒有西二殿這個地方?”葉洋很是吃驚,他本來以為自己是沒找到,卻從未想過,這個殿不存在!
“嗯。”
隨即工作人員有些猶豫地開口,“其實,本來是有西二殿的。不過文革的時候破四舊,因為西二殿以前是冷宮,所以就被破壞了,幾乎整個宮都被推倒了。所以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葉洋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不存在的地方,他要怎麼找?“剛剛有一個工作人員說撿到了我的證件,但是我迷路了,找不到他了,你能不能帶我去找找他?”
葉洋立馬換了思路,說不定找到那個邋遢男人,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可是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故宮的職員表,都沒有找到那個男人!
葉洋拿著簿子的手有些發顫。一個不存在的人,一個不存在的宮殿,他昨天去的究竟是哪裏,見的究竟是誰?
難道真的想老羅頭說的那樣,自己隻是黃粱一夢?可是那一幕幕,全都那麼鮮活,他真的不信自己是在做夢!
管理人員看著葉洋拿著職員表,皺著眉頭呆立的樣子,也知道他恐怕是沒有找到。於是好心地問道,“你確定是我們這兒的工作人員嗎?他有沒有戴工作證?會不會遇到了騙子……”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有些尷尬。
葉洋倒是經他一提醒,有了絕佳的借口,“哎呀,我怎麼那麼大意?這定是遇見騙子了!現在的人,真是……”
葉洋極其痛心地搖搖頭,順著他的話扯了個借口。工作人員還在好心地詢問要不要報警之類的話,葉洋隻能說自己是外地遊客,馬上就要走了,丟失的證件,隻能回去掛失了。
幾句話一交談,葉洋就從辦公室裏脫身了。他的心裏還在思量這西二殿的事情。他的生活經曆中,從來沒有出現過西二殿,這不像是他在做夢的時候可以編出來的,因為細節都很生動。
他的心裏很是擔憂,本來出現紅毛怪這樣的東西,已經叫他顛覆了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不料還有這樣明明經曆了卻似做夢一般的怪事!他不是科學家也不是哲學家,理不清這其中的奧秘,隻是覺得後背發涼。
葉洋也無心繼續逛故宮了,於是便出了城門,一個人在北京城裏走走停停,隨意看看。北京的馬路都很寬闊,依稀可以看出當年繁華昌盛的場景,但是在其中飛馳而過的車的數量也是多的嚇人,難怪到了上下班高峰,連這樣的馬路都會堵車!
一陣廢油的味道迎麵撲來,葉洋本能地捂住鼻子,咳嗽了好幾聲,今天倒是沒有霧霾,不過空氣質量也好不到哪兒去。於是他越走越偏,漸漸的,這些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不見。
他拐入了一條小街道,再往裏走就連著好幾條四通八達的小胡同。還是這些小胡同更有北京的味道。有些院子全都打開個小門兒,兜售一些商品,什麼香煙、啤酒,以及一些日用品,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鄰裏之間的生意,賺的少,倒也長久。這時候,葉洋的身後傳來了一聲自行車的鈴鐺發出的清晰的聲響,他立即往旁邊挪了挪,把路讓出來,一個老大爺穿著深藍色的製服,踩著自行車,從他身邊經過。
“謝嘞您嘞!”老大爺很有禮貌,還不忘扭頭道一聲謝。
葉洋微微一笑,這幾日淨遇見一些糟心事,這老大爺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居然叫葉洋心裏好受不少。人呐,還是越樸素越好。
葉洋心情一好,關注到的東西也多了起來。這大宅院裏的生活很是悠閑,有一個大爺,嘴裏叼著煙,手裏提著個鳥籠,慢悠悠地走街串巷,他經過一群聚集在一起鬥雞的人們,心裏很是鄙視,提起手中的鳥籠,對著籠子裏的八哥就開始說話。
“這雞有什麼好玩的?哪有我這兒鳥聰明!”
八哥一聽,撲騰著翅膀在籠子裏撒歡,“謝嘞您嘞,謝勒您勒!”它怪聲怪氣地模仿著人的語調說著這句話。老頭兒更是得意,邊走便哼著戲曲。
葉洋在心裏感慨,好一隻聰明的八哥!倒是會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