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元深情地望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那張老照片,暗暗歎了一口氣。
“不瞞宮團長,經過這一次教訓和風波,鄭某人已把很多東西全看淡了。我實在不願再在這權力與金錢的漩渦中苦苦掙紮。我真的是太累了,隻想有個安靜的地方度過餘年殘生!不管宮團長相不相信,我鄭某都是真心實意把這些基業全部讓給宮團長你的。這也算是送給你的一場大造化吧!”
“大造化?鄭先生,你扔給我的不過是一個看著誘人、卻難以下咽的燙手山芋吧?”宮大禹冷笑著說道。
的確,現在眼巴巴望著這雲嶺山脈的稀有資源的可大有人在啊!先不說像康月全、魏建雄這樣的一方諸侯,連遠隔重洋的日本、萬裏之遙的歐美國家,都在打著這雲嶺山脈的主意,想來分一杯羹。
宮大禹要想把鄭大元在雲嶺山脈的所有特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就憑他現在的這點實力,還真有點懸。
所謂曆山鎮獨立民團,正規部隊不到一千人,加上各村聯防隊等預備役部隊,與其他軍閥相比,也是少得可憐的。
雖然宮大禹堅持走的是精兵之路,隊伍作風嚴謹、訓練科學、裝備精良、戰鬥力強。但真的要是打起來,對付一、兩個縣的防衛團還可以。要是與一個行署的警備司令相對峙,自己絕沒有一戰之力,畢竟人數懸殊太大。更何況唐龍國還有勢力更大的軍閥呢?
一見宮大禹那滿是憂心忡忡的表情,鄭大元反而釋然一笑,心中打定了主意。
眼前這個年輕人能不計前嫌,救下自己一命。又在得到自己所有基業後不但沒有得意忘形,反而充滿著憂患意識。這樣的人應該是大有前途的,值得信任!
“宮團長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在這雲嶺山脈裏所擁有的一切,的確是個燙手山芋。弄好了,是個取之不盡的聚寶盆。弄不好,就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
“鄭先生就是被這個火藥桶給炸傷了的?”宮大禹揶揄一笑,對望著鄭大元。
“也算是吧!”鄭大元的臉上一陣發燙,“這都是鄭某人自身實力不強,加之看錯了人,才導致這樣的下場。”
“能與小日本拚個寧為玉碎、不與瓦全,任某也很是佩服鄭先生的民族大義。”
“天下財富,有德人均可得之,有能人方可守之。正因為宮團長是這樣的有德有能之人,所以鄭某才甘願把我這片苦心經營了五六年的基業拱手讓給宮團長。並願意為了這片基業的發展盡自己的微薄之力。”
鄭大元對視著宮大禹的眼睛,一臉赤誠地說道。
“願意聆聽指教!”宮大禹神色一凜,極為嚴肅地盯著鄭大元。
“雲滇省的康月全早就對這雲嶺山脈裏的稀有礦藏早有覬覦之心。這幾年趁著新蜀省內局勢不穩、魏建雄姑且自保,他已經在雲嶺山脈四周的新林縣、紅楓縣、安亭縣、洛斐縣和平輝縣五個縣收買、安插了大量自己的勢力。這幾個縣的防衛團團長甚至縣長,很多都已經成為了康月全的爪牙或親信。這支老狐狸,隻等著時機一成熟,就準備把這雲嶺山脈從魏建雄手裏硬生生搶奪過去。”
“哦,鄭先生的意思是,這新林縣的防衛團如今也是掌控在康月全手裏的?”
“那是當然。不然的話,位於雲滇省華太行署的警備司令金世光怎麼敢毫無忌憚地帶著一個營的兵力潛入新蜀省來尋滋生事。如果不出我所料,今天之內,新林縣的防衛團團長李傑就會親自來曆山鎮拜訪金世光。”
鄭大元講述得很平靜,宮大禹的心裏卻是暗暗吃驚。
如果沒有鄭大元這個重要情報,新林縣城的李傑要是給自己一個突然襲擊,那自己在曆山鎮剛剛到手的東西還不得全都吐出來。
“我想,鄭先生也不願讓那李傑把這曆山鎮發生的一切都傳到康月全耳朵裏去吧?”微微一驚之後,宮大禹反而坦然一笑。
“宮團長,你是明眼人,我也就不再打馬虎眼。”鄭大元的兩眼裏忽然閃爍出一股寒光,“這一次,我就送佛送到西,徹底幫你一把。反正我既然已經殺掉了金世光和那些小日本,就已經與康月全這老狐狸徹底決裂了。”
“的確,麵對共同的敵人,我們必須得聯合才行!”宮大禹此時倒反而自信滿滿,“鄭先生,那我們就一起上演一出關門打狗的好戲。”
“好!我們就先擺上一道鴻門宴。如果李傑能識時務,那就一切好說。如果這家夥再冥頑不化,那就不介意送他到地獄去陪同金世光。”
此時的鄭大元不再是那個頹廢的失敗者,而是一隻嗜血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