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外見死黨,建社驗人各有誌。
第二天一大清早,自然醒轉。簡單洗漱後走上陽台,晨曦微光中,淡霧如煙如紗,輕輕籠罩著滿眼翠綠。伸個懶腰,輕輕呼吸,感受一夜好覺給身體注入的神奇力量。頭腦清醒,心曠神怡。
忽聽手機來電鈴聲響起,走回屋裏拿起手機。是秦鬆打來的,接通,重回陽台。
“喂,到哪裏了?”
“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
“嗯,我馬上出發,趕到菜園壩車站剛剛好。”
“好吧,隨便你,吃早點沒?”
“沒呢,剛起床呢。”
“嗯,那你吃完早點再來。”
“沒事,等會一起吃。”
“好吧,等會見。”
掛斷電話,換上一件純白色無袖小翻領夾克衫,一條純白色棉麻休閑褲,一雙純白色“安踏”皮麵運動鞋。“一身白,當嫖客”,如果一身白色打扮是天下嫖客的標誌,不知自己還會不會這樣穿戴。帶上隨身物品出門,來到南門旁的公交車站,坐上前往火車站的大巴車。
又是一次短短的公交車之旅,戴上耳機聽著歌,看窗外流光飛舞。經過漫漫長長的北碚隧道,想起與秦慕東一起聽歌的快樂情景,一抹微笑掛上嘴角。隻是這一個人的微笑,多了一兩分寂寞味道。
清晨的高速路,不擁堵。七十分鍾後車子到站,火車站出站口的廣場上早已密密麻麻一片。人流如織,喧囂嘈雜,東看西看不見要等的人。掏出手機給秦鬆打電話。
“我到了,你在哪裏?”
“火車晚點十多分鍾,現在剛下車。”
“嗯,好吧,我在出站口右手邊的台階上等你,一眼就能看到我。”
“好的。”
手裏捏著手機,穿過人群,站到又長又陡的台階上,迫不及待地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不斷搜索那張熟悉的臉孔。幾分鍾之後,我還在茫然四顧,忽聽人群中有人喊:“魚魚、、、魚魚、、、”
循聲望去,看到秦鬆一邊喊叫著一邊向我揮手。上身一件灰褐色吊帶背心,下穿七分牛仔褲,腳上一雙李寧牌紅色運動鞋,白色棉襪特別顯眼。背上的書包帶被拉得長長的,肯定背了不少好東西,手裏提的手提袋也是鼓鼓的。可憐他發絲油膩,臉色黑黃,厚唇烏青。一天一夜的漫漫長旅將他折磨得疲憊不堪,在我眼裏看來卻有幾分有趣。
“哈哈,怎麼整成這樣,昨晚沒睡好?”
“睡個毛線,國慶小長假,擠得要死,臥鋪票也買不到。買了個硬座,要坐也不是,要站也不是。車廂裏人又多又吵,上廁所排隊也要等半天,我靠,下次打死也不坐火車。”
我接過他手中的紙袋,笑著安慰:“坐火車旅遊好欣賞風景,運氣好的話遇到一大美女,來一場溫馨浪漫的豔遇,多爽。”
秦鬆嘿嘿笑道:“美女倒是遇到兩個,重慶工商大學的,聊得挺開心的,下車後留了QQ號就分道揚鑣了。”
“不錯,怎麼我坐火車就沒遇到過什麼美女。”
“想聊的話,我把他們的手機號碼給你,還有QQ號碼。”
“算了吧,浮萍過客,枉費精力。”我看一眼他鼓鼓囊囊的書包,問:“書包重不重?”
“不重,隻有幾套衣服,還有兩條煙。”秦鬆說著,從褲兜裏掏出一包雲煙,遞一支給我,自己叨一根在嘴裏,用打火機點燃,接著說:“一條紫雲,一條大紅河。”
我接過煙,暗罵這家夥在公眾場合也不注意一點形象。猶豫片刻,不想掃他的興,接過他手中的打火機將煙點燃。
“很久沒抽大紅河了,煙勁夠大。重慶這邊的朝天門、老龍鳳之類沒什麼勁。”
“哈哈,讀高中的時候買散煙,大紅河五毛兩支,紫雲五毛一支,軟雲一元一支。”
“還有紅石林,一元三支。”
“哈哈。”
兩人說笑著走向皇冠大扶梯,經過幾家小飯館,精明的老板娘站在門口高聲攬客,我問秦鬆:“餓不餓?”
“不餓,上車前買的零食都還沒吃完呢,沒胃口吃。”
“隨你。回學校再吃吧。”
尾隨人流,買票後踏上接通天宮的“大扶梯”。秦鬆抬眼向上一望,歎道:“麼麼,這電梯長得離譜。”
“世界上最長的電梯,的確壯觀,聽說政府嫌運行成本太大,準備將電梯停運。”
“停運?你在哪裏聽說的?”
“報紙上看到過,後來考慮到他的曆史價值,更通過民意調查,最後又將停運的計劃取消了。”
“有毛病,有這電梯在,一步路都不用走就可以從山底爬到山頂,省時省力,多方便。”
“你說的沒錯,可是運行成本也是問題。”
“收費不就完了,多簡單。”
“也許,這是個不錯的好主意。”
兩人出了電梯,經過宋慶齡舊居,沿街直行到一個十字路口,左拐一個彎,過馬路後直行,又過一個十字路口到上清寺,坐上回北碚的大巴車。我掏出手機插上耳機,把一隻耳塞遞給秦鬆。聽著歌,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沒聊幾句,秦鬆便睡著了。
車子到達學校六號門外的車站,我狠了狠心,叫著拍著弄醒秦鬆。
兩人進了校門,先到楠園生活小區吃早點。沒什麼胃口,兩人胡亂吃了二兩小麵,順便買了幾瓶飲料回到秦鬆寢室,坐在下鋪吹牛。秦鬆將書包裏的兩條煙拿出來,拆開,一樣拿一包遞給我,說:
“拿著,抽完再過來拿就是。”
我將煙接過,端詳許久。一樣的煙,第一次這麼認真看,細細看。把玩一陣,丟到秦鬆鋪上,笑著說:“放你這邊也一樣的。”
“說個****,是不是嫌這煙檔次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