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無論遇見誰,我都不要再改變,因為那些所謂的美好,全部都是錯覺,何況改變若是錯了呢?——吧啦。
長途客車的終點是一個叫安仁的城市,南方的天氣也開始冷了起來,肮髒擁擠的車內彌漫著潮濕與陰冷,我側靠在車廂最後一排座位上,座位裏的棉絮也隱隱滲出腐朽的味道,讓人煩悶,我望著前方乘客用著我很難聽懂幾句的方言興奮的聊著什麼。我想也許是因為他們快到家了吧?有些厭煩的將頭轉向車外,看窗外倒去的風景,窗外靡靡細雨,突兀的開始瑟瑟發抖,眼神開始迷茫起來,恍惚的想起這幾日的旅程。
從上海那個傲慢、繁華、尖銳、排外的城市毅然決定離開,買了一張到廣州終點站的票,最開始是在哪下的,想不起來了,一路輾轉,一路流離,三天的時間裏,十之八九在不同的車廂裏度過,直到昨天在火車裏遇見一個男孩,突然想起自己還未開始顛肺流離的時候,那個自己喜歡著的男孩有著和他相似的眉眼,一樣的孤獨的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接下來的事情漸漸明朗,反正也不知道該在哪裏停下腳步,反正不知何去何從,跟著他吧!帶著不可理喻的念頭,一路尾隨男孩,最終來到這長途客車上,猶記得火車站名叫郴州,出站的時候,男孩露出了一個短暫的笑容,然後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男孩打電話的時候仿佛換了一個人,表情豐富且誇張,甚至偶爾揮舞著手勢,我默默的看著男孩,胡思亂想著卻又仔細的觀察著,我甚至無趣的計算了一下他第一個電話打了五分鍾,第二個電話一分鍾,第三個電話一直說著,中間還走到一個油餅地攤買了兩個油餅,臉上一直洋溢著興奮的表情,隻是不知道是因為電話那頭的原因,還是因為吃著油餅的原故。男孩走後我也在同一個地攤買了兩個,放在嘴裏小小的咬了一口,有種怪怪的味道,和以往其他城市吃的味道完全不同,但是感覺還可以。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反正他是在終點站下,不會跟丟的,若跟丟也沒關係不是嗎?耳朵裏嘈雜的聲音越來越來越清晰,我從睡夢中醒來。夢裏似乎回到了過去,隻是那些人那些事沒必要去記得了吧,畢竟當初就決定了的,不能再回去了,也不要再改變了。
現在的我,至少我自己覺得挺好的,至於別人,離開家鄉以後也沒了別人不是嗎?這些年我輾轉過很多城市,也做過很多不同的工作,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現在這種狀態是流浪,而流浪一定要去天涯海角不是嗎?可是我去了麗江,北京,成都,駐馬店.。。很多很多城市,卻從沒想過去天涯海角也沒想過去西藏。有時候我也為自己內心的微妙情緒感到難過,隻是現在再也沒有誰因為我的難過而難過了。
以前我一直覺得做人就是要開心,然而有時候我也不知道開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隻能偏執的以為開心就是要笑,所以那時候我笑的肆無忌憚,笑的狂放不羈,盡管有時候內心苦澀不已,我還是笑著,我天真的以為笑著笑著笑到最好就是真的開心了,當然我從來都不是假笑,我隻是很容易滿足,我隻是笑點很低,隨便一個笑話我並能大笑不已,隨便自己討好一下自己,我就能偷笑好久好久,而那時年少的我,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還有那麼多豐富精彩的念頭,第一次抽煙的新奇感受我就整整開心了一個禮拜,第一次塗眼影我就樂嗬了一整天,我喝酒,我唱歌,我逗小男生,我吃到了自己愛吃的東西,那麼多那麼多開心的事情,何況還有愛情!還有那僅有的一個朋友能帶給我的溫暖。
而現在我卸掉了綠色的眼影,再也沒塗過,我將頭發整理好,再也沒有燙染過,我離開了她以後再也沒有承認過誰是我的朋友,也沒了愛情,我隻是偶爾還是喝喝酒抽抽煙,當那時候開心已成了勉強,我再也沒覺得開心是最重要的了,也突然就不再大笑,笑點也變得很高,所以或許那時候的我隻是習慣了笑而已,但是我還是輕易容易滿足,或者該說我很少去期待,以至於現在的我覺得現在的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