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結綰更加得意地說“哈哈,爸爸,別忘了我可是市長的女兒啊,那當然要聰明點。”
柳澤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對柳結綰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嗯嗯,爸爸你去忙吧。不用擔心我的,你看我多堅強啊,對不?”
“那我先走了。”
柳澤說著,走出了柳結綰的病房。
柳結綰用被子把自己的頭蒙住,不讓陽光照進來。
也許是覺得呼吸不通暢,她又將被子掀開。
眼淚順著臉的輪廓拚命地流下。
“明暮,真的好抱歉不可以陪你一起走。但是請你放心,我會讓那個該下地獄的人在你麵前贖罪。”
柳結綰在喃喃自語。
淚水模糊了視線,明暮的照片也在她的眼前變幻。
一會兒模糊。
一會兒清晰。
“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柳結綰急忙將照片放到枕頭底下,抹幹了眼淚。
換成一個輕鬆自在的笑容,跳下床去給門外的人開門。
“祝柳結綰小姐的身體早日康複。”
一記清冽的女聲響起,來人的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
眉宇之間環繞著一抹濃濃的淡漠,紮起的馬尾更顯精幹。
客套的祝福語裏沒有一絲感情。
柳結綰張大了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隨即轉化成一個輕鬆自然的笑容。
“文小姐啊,請進。”
柳結綰轉身率先進入了病房。
文唯坐到了病床旁邊的木凳子上。嘴角輕揚。
小謹將花籃放下,對著文唯和柳結綰微微欠身,走出了病房,並把門關上了。
柳結綰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來打破尷尬。
文唯先開口了。
“上天很眷顧柳小姐,遺忘了應該遺忘的。”
聽完文唯的話,柳結綰緊咬住下唇,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出自己沒有失憶的事實。
她的嘴唇被她咬得煞白。
柳結綰低下頭,不敢再看文唯。
文唯輕笑一聲,問道“柳小姐哪裏不舒服嗎?”
“不是······沒有。我······”柳結綰說話有些結結巴巴的。
文唯起身,轉過頭對柳結綰,頗為認真地說“如果真的難過,不妨告訴我。”
說著,文唯就要走出病房。
“請等一下。”柳結綰急忙挽留道。
文唯回到病床前,看著柳結綰,眼睛裏是從所未有的認真。
“說吧。”
“你可不可以抽時間帶我到明暮的墓地······”柳結綰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抽泣起來。
“我想去陪他,但是上天不允許,我會為他討回那筆帳,會讓他走得很輕鬆。”
柳結綰的眼淚布滿了臉頰。
她大口大口呼吸,卻還是無法將自己的悲傷丟掉。
文唯輕歎一聲,把手輕輕搭在柳結綰的肩上,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的,我懂,我都懂。等過年的時候,我陪你去吧。”
“謝謝······”柳結綰已經泣不成聲。
“哭過以後,就認真地活下去吧。”
文唯遞給柳結綰一張紙巾,又看看窗外瑟瑟的天空。
一望無際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