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正峰焦急地問道,“哪裏受的傷,怎麼不擦點藥膏?”
“不妨事的……我待會回去便擦。”
王妃說著便抽回了手,細細理了理衣袖,搭住了那紅腫之處。
沐正峰眉峰一緊,眸中光芒一閃,忽而道:“這藥是你熬的?”
怪不得在半夢半醒之間他聞到一陣藥香,而剛才王妃出現時是從屏風後麵轉過來,他記得為了進出來往藥廬方便,那裏開了道側門,側門邊便搭了個爐子,專門給他熬藥。
平日裏這都是華偉親自做的事,可今天他卻不在……那麼王妃的傷該是在為他熬藥時燙傷的?
想到這裏,沐正峰又是一陣自責,強自拉過王妃的手看了又看,一邊小心地吹著撫著,眸中盡是憐惜與溫柔。
“喲……看來我今天是來得不湊巧了?”
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響起,隻是少了平日裏的溫柔可親,倒多了些尖厲與刻薄,尾音拖得長長,顯示出來人強烈地不滿!
王妃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自己的手腕,捋了袖子搭下,她還不習慣沐正峰對她這般關心,感覺很奇怪,特別是在柴側妃的麵前。
手中的溫暖與柔軟刹那間失去,沐正峰有一瞬間的失神,抬頭看向柴側妃時,不由抿緊了唇,淡淡道:“你來了……”
或許從前,他沒有做過這般地對比,兩個女人,此刻同時站在他的麵前,一個清冷自持,另一個卻是刻薄寡恩,為什麼他卻還一頭勢地往裏紮,全然看不見王妃的好呢?
他還記得小時候曾偶然在禦花園裏看到她,那時的她正在為受傷的小白兔包紮著腿,目光專注,動作輕柔,眼裏是滿滿的憐惜與心疼,她的溫柔和善良是紮根在心底的,他以為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隻是……那顆掩藏在冰冷外表下柔弱纖細的心,究竟要被傷成怎樣,才能練就成如今的冷硬與漠然?
一想到這般,他就越發地歉疚和懊悔。
“有王妃姐姐在這裏侍候著,王爺自是不願意見到我了。”
柴側妃看著沐正峰眼裏流泄著對王妃的深刻情意,雖然有些吃味和不甘,但想起今日來這裏的目的,又強自硬起了心腸。
王妃無依無靠又沒有娘家,自然要貼緊沐正峰,曲意討好服侍周到,可她是有家世有背景的,何必如此?
正好趁王妃今日在這裏,做個見證也好!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沐正峰皺起了眉頭,半眯著眼掃向柴側妃,眸底泛起深沉的光芒。
幾日不見她了,如今突然出現,他直覺裏不是好事,隻是不知她又要耍出什麼幺蛾子,夫妻幾十年了,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要做些什麼,他到底是心裏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