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片如煙花般綻放的血色,隻覺得有什麼順著額頭濕濡而下再漫延開來,瞬間便模糊了視線,看著許謙慌亂驚恐的臉以及眸中毫不掩飾的心痛,陸錦韻緩緩扯開了唇角,含著一絲解脫,沉沉了閉上了眼。
戀愛四年,結婚三年,許謙對她從來是細心嗬護體貼倍致,可如今,那個溫暖的胸膛卻躺著另一個女人,那曾經的溫柔與愛護也不再屬於她。
從民政局出來的那一刻,看著那笑容如春水般明媚的年輕女子如歡快的鳥兒一般撲入許謙的懷裏,陸錦韻隻覺得握住方向盤的手都緊了幾分,指間因為用力而泛白,雙唇在貝齒的蹂*躪下滲出絲絲血腥。
世上自有這種女子,搶了別人的丈夫,非但不覺得羞恥,反倒是含著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耀武揚威,踩著別人的痛苦而幸福。
陸錦韻已經看到那個女人透過許謙的肩膀傳來的挑畔目光,她微仰下頜,眼中盡是驕傲,就像是一打了一場勝仗的將軍似的,給對手的隻有輕蔑與不屑。
陸錦韻一怔,仿佛是瘋魔了一般,全身在悲憤中隱隱顫抖,但發動汽車的手卻是那麼有力而沉穩,一腳油門便轟了上去,耳邊是那女人刺耳的尖叫,許謙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然後,就在汽車眼看要撞上那對狗*男女之時,陸錦韻卻猛地轉動了方向盤,汽車衝過了花台,撞倒了幾顆新栽的小樹,最終狠狠地撞在了府河邊的護河石欄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響,她的頭亦重重地撞上了擋風玻璃。
腦袋一時之間沉暈不止,鮮血順著額角滴落,浸濕了她的眼,迷蒙的目光中,她看見了急步奔來的許謙,以及在他身後拉扯著不準他上前的女子。
陸錦韻終究是長歎了一聲,這輩子她什麼也要爭,圖的不過是一份尊嚴一口氣,如今她是解脫了,不為成全他們,而隻為成全自己。
若是一切重頭來過,這一生,她情願從來沒有認識過許謙……
耳邊是嚶嚶的啼哭聲,陸錦韻努力的想增開眼,朦朧中隻覺得眼前恍惚中晃過一個女人,而自己的腦袋像被什麼東西纏了幾圈,綁得她暈沉沉的,眨了眨眼,實在是睜不開,她又睡了過去。
“母親,二丫還沒醒嗎?”
少年清潤的嗓音中是掩飾不住的擔憂,狹長的目光掃向平台床上那抹纖*細的身影,眼中是濃濃的自責,垂在身側的手也不由地緊握成拳。
“唉……”
婦人長歎了一聲,轉身時用衣袖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原本消瘦的容顏如今更是一片憔悴,她的身姿也猶為瘦弱,輕薄得似乎一陣風都能將她給刮飛了去。
少年與婦人的對話斷斷續續,陸錦韻卻是慢慢地轉醒過來,長長的睫毛撲扇了幾下,終於是緩緩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