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開放學後擁擠的人群,千哲希每次都會從小路騎單車回家,盡管這樣會多花些時間,他也不願意去麵對那些熙熙攘攘。也許從小就學會孤獨,也讓他開始逃避與人交往。
把自行車停靠在每天固定的位置,空蕩蕩的樓梯間回蕩著他的腳步聲,鑰匙打開門鎖的聲音,意味著他將要麵對隻有一個人的空蕩蕩的房間。
千哲希坐在沙發上發呆,對麵的牆壁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裝飾。
電話聲突然響起,現在的寂靜也隻有電話的聲音才會打破吧。千哲希看也不看就接了電話,因為他知道,現在隻有她會打電話給他。
“喂,哲希。”電話那邊的聲音顯得有些陌生,像是一把刻刀一樣,讓千哲希說不出的難受,“……媽,你這個月,還回來嗎……”
電話那邊是一片沉默,過了很久,才傳來很小的聲音:“不回去了,我已經把你這個月的生活費打到你的卡上了,要是不夠的話你再……”千哲希掛斷了電話,每個月他都這麼問,但每次都會聽到一樣的回答……
——不回去了,錢要是不夠的話你再找我要……隔著電話,他似乎可以看到媽媽畫著精致的妝容的樣子,她也許在和另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喝著紅酒,也許在豪華的別墅裏,陪另一個男孩子寫作業,也許在精心地準備著今晚的晚餐……
那都是他曾經幻想過的畫麵,卻再也沒有擁有過。
千哲希閉上眼睛,蜷縮在沙發的角落,像是受了傷的小貓小狗一樣,那麼的無助。
“吃飯了沒有啊?”頭頂傳來問候,千哲希頭也沒抬,冷冷地回了一聲:“與你無關。”
易清塵坐在沙發的另一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千哲希,“你確定你要這個樣子啊,太不可愛了呢。你每天這麼頹廢可不行啊,我還要你幫我做事情呢。”
“我幫你做的事還少嗎?有些事情你不會自己去嗎?”千哲希抬起頭看了看易清塵一臉無公害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易清塵指了指自己頭上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我這不是不方便嘛,但你每天這樣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要是你的媽媽也會不要你的。”易清塵說完這句話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急忙捂住了嘴巴,但已經晚了,千哲希揪住易清塵白色的耳朵,“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易清塵揮著雙臂急忙求饒,“我的耳朵是不能碰的啦,很耗費功力的,要不然我的爪子和尾巴也要長出來了,快住手,真的很痛誒。”
千哲希看易清塵白色的耳朵有些微微泛紅才住了手,易清塵急忙縮到角落,揉著自己的耳朵:“疼死了,疼死了。千哲希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生氣都揪耳朵啊。”
看著易清塵這個樣子,千哲希突然認真起來,“你說過,我幫你做事情,你就會滿足我任何一個願望。我什麼時候可以實現這個願望?”
易清塵一臉的無所謂,一邊揉著耳朵一邊說:“這個嘛,你還要再等等,畢竟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什麼意思?”千哲希皺著眉頭問。
“沒有啦,沒有啦。”易清塵急忙掩飾,又是搖頭又是揮手,頭頂的耳朵還一聳一聳的。千哲希冷笑一聲,去廚房打開冰箱,習慣性地拿出一盒泡麵,然後燒開一壺水,泡麵的味道已經是他熟悉的味道了。
千哲希在等泡麵熟的時候,易清塵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還是先走了。”說完,便消失在千哲希的麵前。
似乎已經漸漸地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易清塵走後,千哲希端著泡麵走到餐桌前,一邊看著輔導書一邊吃著所謂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