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言盡於此,並非想求得城主回心轉意,隻是想讓城主知道,初雪從未做過對不起城主之事,初雪腹中的胎兒的確是城主的。
初雪生性軟弱,原本就無福消受城主聖恩,最後落得被人利用暗算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洋洋數言寫完,此時的初雪已經淚滿心湖,卻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淚,正如她信中所言,她寫這些,不是為求得城主回心轉意,隻是覺得他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他依然選擇不信,隻能說他們注定緣盡於此。
此時,城主應該還在忙著處理國事,即便去了翔雲閣,也是見不到人,初雪隻能待墨汁幹了之後將信折好,放進她昨晚繡了一夜終於繡好的荷包裏,待到午後再差人送去。
隻是,命運多磨的初雪已經被上天纏上,這樣的糾纏還會一直繼續下去,這糾結許久寫出的信,是否能有機會送出,暫時還不得而知。
心事重重,哀怨難平,初雪依然不會虐待自己的身子,隻要她還活著一天,就會好好保護她腹中的胎兒,用完午膳,她便讓丫頭們去打聽城主是否已經回了翔雲閣。
原本,初雪極少會袒露自己的急切之心,可此刻她卻焦急的站在門口等候著紫雲能快些帶回好消息,經曆幾番陷害之後,現在的她已經信不過任何人,她一定要親自將書信交到城主手上才肯安心。
然而,她並沒有等回紫雲,而是眼見著一個陌生的丫頭疾步朝著自己走過來,“紫娟,那邊走過來的丫頭是誰?”今時今日的狀況之下,初雪知道該盡量謹慎,回頭對紫鵑問道。
“回夫人,這丫頭麵生,奴婢還真沒什麼印象。”紫娟細細盯著不遠處漸漸逼近的丫頭看了個仔細之後,稍有不安的答道。
“既是生人,我們進去關了殿門就是,免得惹來麻煩。”初雪的心裏隱隱有些不安,轉身欲走。
“茹夫人且慢,奴婢有很重要的東西要呈上。”不遠處的宮女見茹夫人有回避之心,急忙跑過來出言阻止。
“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呈上來。”初雪心裏一陣緊張,停下預備轉身的腳步,看向一臉急切的宮女。
那宮女沒有答話,隻是從衣袖裏掏出一塊顏色豔麗的琥珀掛飾,當琥珀被遞到初雪手中,她的眼裏隻有錯愕和擔心,這琥珀她自然是認識的,當時爹爹辭世,隻留下兩件稀罕物,玉簫給了她,那塊酒紅色的血琥珀便留給了妹妹初月,這血琥珀是妹妹的貼身之物,此刻怎麼出現在一個不認識的丫頭手上?
“這琥珀是誰給你的?”初雪走近了那位宮女,急切的問道。
“夫人若是想見這琥珀的主人,跟著奴婢前去就是。”那宮女極其冷靜的答道。
初雪還在猶豫,因為這極有可能又是一個不可預知的陷阱,可那個人是她唯一的妹妹,若是初月真的來了宮中,又或者會有不可預知的危險,她怎能忍心坐視不理?畢竟,初月不是雲溪,是她的親妹妹啊!
“夫人,唯恐有詐,還是小心為妙。”此時,就連一向最為單純的心蘭也知道該小心謹慎,可她的主子呢?
“不行,這琥珀是月兒的貼身之物,她一定是被帶到了宮中,無論如何,我都要確認她沒有危險才能安心。”初雪的猶豫並沒有持續很久,即便有可能遭遇另一個陷阱,她無可選擇,“丫頭,帶路。”於是,她堅定的對著那個送琥珀來的丫頭吩咐道。
“是,請茹夫人隨奴婢去浮雲小築。”那宮女暗自得意一番,乖乖走在前麵帶路。
“心蘭,若是紫雲回來,跟她說一聲,我去浮雲小築見我妹妹。”雖然心急去見妹妹,初雪的心裏卻並沒有忘記紫雲打探消息之事。
“是,奴婢知道。”主子已經有了主意,心蘭也不敢再多言,隻是心裏隱隱有些擔心,就怕夫人此去又會遭遇算計和危險。
就這樣,心裏忐忑不安初雪帶著紫娟走在了去往浮雲小築的路上,這一去,到底會遇到什麼人,又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知道。
走過彌漫花香的禦花園,繞過水榭幽亭,便到了這後殿之中最為隱蔽幽靜的去處浮雲小築,這名字雖然聽起來甚是幽雅,卻靠近著後殿禁地,和冷宮無異,一般情況下,極少會有人來此。
遠遠的,便能看到一個瘦弱是身影屹立在滿目荒涼的小築院內,盡管隔著幾丈的距離,但初雪可以肯定自己看到的人正是妹妹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