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沒有想到自己被叫進來居然是說這些的,這一切實在太讓人意外,此時,她又開始討厭自己不能開口說話,因為她有好多想說,她想問他關於母親更多,想問他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也想對他表達心裏的謝意,隻可惜,現在她除了沉默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就這些,你回去吧。”喚她回來,帶她進屋,要說的其實隻是這短短數言而已,他必須讓她離開,因為她出現的越久,他就會越心煩。
她總不能什麼也不做就離開吧,開不了口,行禮也行過了,她能做的隻剩下微笑,雖然很淡,卻是她的心意,無論在她心裏他是個如何可怕的惡魔,但是在聽到他吹奏自己的玉簫之後、在聽他說出關於母親的事情之後,她不得不對他有一些改觀。
她笑了?可她到底為何而笑呢?
隻是,這一笑不打緊,他的心更亂了……
收起那短暫的微笑,初雪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卻隻能等待別人幫忙開門,此時,能夠做這件事的人隻剩下繼城主,雖然有些怪異,但風冥修還是給她開了門。
門一開,寒風便撲麵而來,初雪再也無法忍住反胃的難受,快速走出門口,倚靠在門外的柱子上,適才好不容易喝下的一碗湯估計毫無保留的被她全部吐了出來。
雖然初雪已經是盡量走遠一些才開始吐的,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被他全部看見了,他無法想象懷孕初期害喜是有多麼難受,他能看到的隻有她已經無法站穩的身體正在緩緩的墜落,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所以,他衝了出去,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雖然她吐出的東西十分的難聞,可他卻毫無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你是真的有這麼難受,還是裝可憐的?”風冥修不得不將她抱回房間,看著她蒼白的臉,他卻發現自己的質疑是那麼無力。
初雪試著掙脫他,她不想麵對這樣的他,如果可能,她希望他一直是爆烈的、是無情冷漠的,換言之,她不想看到他身上表現出的柔情麵,她不希望這些意外出現打亂心底對他的恨意……
其實,他們的心境真的很像,詭異的矛盾撕扯著他們的心,難道,這就是他說的注定?
“如果這是你故意使出來惹人同情的計謀,也許這孩子還是不要留著的好!”風冥修沒有理會初雪的努力掙脫,將她放在了床上,他的話不是隨口說的,在他心裏,初雪的孩子無意間成了讓他心裏的一根刺,不拔不快。
一聽他說不要這孩子,初雪立刻就從床上滑了下來,跪倒在地的她隻能拚命搖頭表達自己想要保全這孩子的決心和努力。
“難道,在你心裏風雲烈這個人就這麼重要嗎?為了他,為了你們的孩子,你真的什麼苦也願意挨?”風冥修的怒氣一湧而上,一把將跪在腳下的初雪推到在地,她的虛弱,她的傷,他都不想去在意,這怒氣來的毫無理由且無比誇張。
即使初雪能夠開口說話,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這喉疾成了最好的掩飾,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沉默。
沉默有時候會被誤認為是默認,即便這沉默是被逼的,此時,初雪的沉默正好被風冥修誤解了,不期然,他心裏居然泛起絲絲難受來,就如同他的怒,這淡淡的傷同樣來的毫無來由。
“來人,帶她出去。”他不想再麵對她,即使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多餘。
走進來兩個丫頭,扶起跪倒在地的初雪,將她帶離了繼城主的臥房,這一切,他都沒有看見,因為他已經懶得去看,所以他寧可選擇在夜色裏,在蕭瑟的冷風中舞劍練武,他需要發泄,更需要清醒……
初雪被送回了自己的臥房,心蘭丫頭也回來了,一看便知道初雪剛才又吐了,不免又擔心了起來:“早知如此,奴婢就不該逼著姑娘喝下那碗湯的,這會全都吐了出來,隻怕要更難受了。”
初雪連搖頭都懶得做,毫無精神的靠在床架上,兩行淚不聽話便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難過,身體上的難受不足以讓她落淚,真正摧殘她的是心底的折磨,她甚至不知道這樣苟且偷生的活著是為了什麼,沒有自我、沒人疼、沒人愛,難道就為了肚子裏這個不該出現的孩子嗎?
“姑娘這又是怎麼了?是不是太難了?好好的怎麼哭了?”心蘭連忙走過來為她拭淚,這會,這丫頭是唯一可以給她一點關心的人,“奴婢真是該死,明知道姑娘開不的口,還問這沒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