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十日,成了孤家寡人的荀阡像瘟神一般,走到那避到那,甚是淒涼,荀阡從小出生在士紳大戶人家,錦衣玉食,過慣了呼前擁後的生活,誰知適逢巨變,家破人亡,母親拚死救出他兩兄妹後也死了,讓小小年紀的他不得不直麵生存的困難,更要擔起一個兄長的責任,荀陌年幼無知,在去青萍山的路上,每天吵著喊著要媽媽,難吃一點的東西都不肯入口,寧可餓著,荀阡對她隻好又是哄又是痛,一路上典當掉身上的玉石首飾,用來充作盤纏,到了青萍門,他知道青萍門不收男弟子後,本想離開,可以天下之大,他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又能走去那裏,又有那裏是他的容身之所,便留在太和樓做一些雜事來換取銀兩生活,原本隻想等到長大一點後才離開青萍山,誰知天不從人願,自己原本練來強健體魄的功法也被廢除了,尚好因禍得福,得到青嵐真人的推薦,他那時心裏真的非常願意去武當,這樣一來,他也能成為高來高去的高人,特別是一路上他看到韓姑姑一身匪夷所思的本領後,對武當更是充滿期待,誰知見到武當弟子後,發現現實和想像差很多,心裏認定了是青萍門不願意教自己武功,便將自己打發到這裏,結果在這裏又發生了被冤之事,心裏更加想要去慈恩寺,至少那裏還有個真心對待自己的和尚。
因此傲氣甚重的荀阡再也不對武當帶有一絲留戀,打定主意要離開武當山,心道:“我要去長安,路途遙遠,上次去青萍門的路上因為沒錢吃了很多苦頭,這次可不能想上次那般,非要把路費提前準備好不可,但我又能做什麼?”想到這裏,他回頭翻開自己的行李包裹,隻見裏麵隻有兩套換洗衣服,一瓶療傷藥和一把短劍,這些都是韓珊珊給他準備的東西,他拿起那把韓珊珊送他防身的寒鐵短劍,拿在手裏,頗重,從魚皮劍鞘中拔出,隻感刀刃鋒寒刺骨,拿起一塊石頭,在上麵一劃,那塊玄武石應聲而斷,可見刀鋒之利,荀阡心道:“此短劍鋒利無匹,應該可以當出十幾兩銀子。”他在去青萍山的路上當東西當習慣了,拿到好東西便想去當錢,隨後又想道:“就算能當到十幾兩銀子,那也不夠去長安的路費,要去長安,至少要帶上一百兩,韓姑姑上次買馬,每匹二十兩左右,所以買馬要用二十兩,韓姑姑和我住宿一晚要用半兩銀子,一天的飯錢也要一兩,所以一天要花費一兩半銀子,上次去在襄樊打聽到,騎馬去長安至少要二十天,所以食宿一共要用到三十兩,但出門在外,有很多意外發生,五十兩的備用是必不可少,如果要去長安,總算下來非要一百兩銀子方可成行,但我在武當要如何才能得到一百輛銀子?雖然武當每個月都會發放5兩的月俸,但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無法成行!”想到這裏,他不由得長籲短歎,看了一會外麵的太陽,忽然想道:“我在這裏坐著也不是辦法,何不到山下的市鎮上去看看有什麼是我可以從中賺到銀子的活?”想到便做,把短劍藏於腰間,鎖好房門,向山下走去。
不到片刻,荀阡便來到市鎮,看到鎮裏的商品琳琅滿目,不由得逛了起來,荀阡的老家在桂陽,荊南四郡之一,是個中型城鎮,三國時期,孔明錦囊妙計助趙子龍計降趙範妙取桂陽,說的就是那個地方,那裏風土文化昌盛,位處於南北要衝,過往的商旅甚多,荀阡從小便在桂陽東奔西跑,見識的花樣商品甚多,所以武當山下的那些貨品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新鮮的,他之所以看的如此仔細,就希望能從中看到商機。
走了一個多時辰,市鎮裏麵三十餘家商鋪被他逛了三遍不止,但他還是對賺錢毫無頭緒,拿出短劍,想去當鋪典當了,但又是不舍,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出了市鎮,盲目走動,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他來到一處河邊的沙灘,看著漁夫駕著小艇帶著鸕鶿在河裏捕魚,還有一些小孩子撐著竹排在戲水,一副安詳的景色。
忽然一個小孩子從竹排上掉到河裏,沉了下去,荀阡一驚,衝過去救人,可是剛下到河裏便見到那個小孩子從河裏抓到一條鯉魚浮出水麵,原來是小孩子在捉魚,荀阡心裏感到好笑:“我竟然忘了這些孩子都是附近漁夫的孩子,那裏能溺水。”
上到岸邊,立感左腿傳來一絲痛疼,他伸手一抹,手上滿是鮮血,低頭檢查,發現大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劃破了一道口子,低頭一想,立刻想起在河底裏有一段硬木,自己應該是被那硬木所傷,他撕下一條布條,將傷口簡單包紮,心想:“水中那條硬木太硬,如同暗礁,看那漁家孩子在竹排上跳上跳下,如果無意中跳到那裏,豈不是被開膛破腹?”他這樣想是沒錯的,藏在河底的硬木有五條枝條豎在河中,曾經有三個孩子被那樹枝刺上,附近的漁民想要將河底之樹挖起,可是硬木被埋的太深,根本撈不起來,隨後村民又想將那豎的枝條砍斷,可是那硬木不知道在河裏泡了多長時間,堅硬如鐵,刀劍難傷,最後不了了之,隻是告誡所有的孩童不準在那個地方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