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趙英雄遲疑著準備轉頭離開時,離他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一個熱鬧的破酒館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陰暗的雲層和細雨中,一個看起來有些破爛的酒館,門口掛著一對不怎麼壯觀的鹿角,窗戶上的玻璃髒乎乎的,帶著黑色的油垢,裏麵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歡呼聲。可是從窗戶縫裏透出來的黃色的燭光卻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等趙英雄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酒館門口了。
“嘿,小子,站在這兒幹嘛?快進來暖暖身子。”酒館裏的酒保正好從門口過,見到趙英雄站在門口,隨即把他當成了正在猶豫要不要進來躲雨的路人。酒保的兒子倒也和趙英雄差不度歲數,一見之下酒保頓時覺得應該給這個可憐的孩子一杯熱水喝。於是張開油膩膩的五指,攬住了趙英雄的肩膀,把他拉了進來。
“你叫什麼?恩?看你的打扮不像是咱們窮苦人家的孩子,這可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看見那桌的人了麼?”說著,酒保指了指坐在牆角的一桌人“那個就是大名鼎鼎的海盜‘血手’安格斯!他可是每天晚上都要吃一個小孩的心髒做下酒菜的人。”
轉過身來,酒保又衝幾個正在努力消滅一個龐大豬蹄的人努了努嘴“那桌坐著的可都是西西裏人!他們都每個人都帶著尖刀利劍和毒藥,隨時準備綁幾個不開眼的黑皮狗(中世紀法國一般民眾對國家憲兵的蔑稱)呢。”
酒保拍了拍趙英雄的肩膀“多虧你遇到了你雅各布大叔我。今天你交好運啦!去吧台裏麵坐著吧,我去給你整杯熱水來暖和暖和。等雨停了你再走。”
趙英雄看的很清楚,那兩桌人哪是什麼海盜和西西裏暗殺團,被指認為海盜的那個人是離總督府外四個街區的海鮮店老板,人很和善。眼睛是瞎了一隻,但卻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得了眼病。西西裏暗殺團就更扯淡了,為首的那個男人是總督府的一個小馬倌,旁邊坐著的兩人中一人是市政府的花匠,另一個人雖然不認識,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罪犯。
嚇唬自己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別惹麻煩,總的來說,這酒保還是個好人。
正在這麼想著的趙英雄習慣性的撓了撓頭,正在抬頭張望酒保去哪了,卻聽見有人輕輕的叩了兩下吧台的木質桌麵。
趙英雄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海鮮店老板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然後輕聲的說道“我有一批貨要出手,價格和類型都寫在上麵了,如果有人要的話請通知我。”說罷,他遞了一張紙條過來。
趙英雄迷迷糊糊的收下紙條,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到了市政府門口的花匠“最近黑皮狗查得嚴,我們綁了個小男爵可是一直送不出去,讓老板明天開條船到這個地方,報酬還按老規矩來。”說罷,也遞了一張紙條過來。
兩人隨即離去,趙英雄被花匠的話嚇出一身冷汗,忙偷偷打開了海鮮店老板的紙條。上麵羅列著十幾種貨物,包括棉花,絲綢,瓷器,茶葉,胡椒,生薑等等,數量還相當龐大。花匠的紙條則沒那麼複雜,上麵寫著一個地點,那裏是羅納河的入海口附近,荒無人煙,植被叢生。的確是綁票走私的上好地點。
酒保大叔,你真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