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伊放不下,因為這些城池,都是夜七寂一步一步攻克下來,都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雖然她從不在意這些權勢,但卻分享著他享受時的快樂。
紅欞抱了心心出去,吱吱因為感覺到了一些什麼,這幾日都如影隨形的跟在連伊的身旁。
拿了書本,靜靜的坐在大廳裏看書,心中甚是不靜,自然也不能看進內容。
輾轉之間,隻聽外麵一聲大喊:“夫人,夫人……”
飛快的抬首看著來人,鎮定的開口:“何事?”一切動作那麼迅速,仿佛一直都在等著他人的呼喚。
“夏光嵐已經到洹城四十裏開外了!”
猛地站起身來,震驚的一聲:“什麼?”吱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已經跳開,急躁的在房裏跳動著。
手間書本墜落在地,故作的鎮定皆已崩潰,書頁,緩緩的輕顫著,不知該落前一頁還是後一頁,有些慌亂。
怎麼辦?如今該怎麼辦才好?急得在原地團團轉,曆史賦予她的使命,已經高出了她一直以來的預料。他一步步將自己逼到這個境地,孤身一人麵對如此許多,她又該怎麼辦?
聞訊趕來的紅欞,拉著連伊的手央求道:“連伊,我們去找師兄吧?好不好?”幾十萬的大軍將要兵臨城下,那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逃?找他?”
“是啊,師兄肯定不會怪你,他心疼你都來不及呢!”當時真是瘋了,會聽林昊出的餿主意,如今落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步,可該怎麼辦?若是隻有自己一人,即便是打仗,她亦能安然無恙,但如今加上連伊,她還真不敢保證。
她想逃,可是能逃麼?這是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她能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棄之不顧麼?不可以嗬!哪怕是一丁點與他有關的,她都會好好的珍藏,何況現在的一座城池:“不,我不逃,紅欞,你先去前方找爺,我與眾人一起在這裏守著!”或許,她可以不僅僅隻是守著。
“我不要,你不走我也不走!”
“好!”決然的點頭,連伊看向適才進來稟報的侍衛:“如今軍中何人掌管?”
“回夫人,是楊將軍!”
楊將軍?不就是夜七寂偶爾提起的那個楊將軍麼?“現下帶我去軍中。”想起什麼的又頓住腳步,若是如此前去,她一介女流之輩怎能讓人信服?“鐵森,你隨我來一趟書房。”以楊帥的頑固,一旦夏光嵐攻來,他定然會有不忍。
“是!夫人。”
鐵森一直都是夜七寂派來保護連伊的人,如今他遠征,自然更是放不下心,便讓鐵森寸步不離的跟著。
剛進書房,連伊便急急的詢問:“鐵森,我問題,如果我猜得沒錯,大帥定然有將夏國六位將軍的家人接來洹城吧?”與他在一起時間長了,也就太習慣了他的行事作風,如此漏洞,他不可能不去鑽。
驚訝的抬頭,鐵森覺著連伊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伊人天下為爺管理莫愁舫的時候:“呃……是啊。”如此隱秘之事,王爺應該不會告訴連伊才是,而她的語氣,也不過是猜測的,果然聰穎。
“好,那麼現下,你派人前去,不動聲色的將楊將軍的家人接來帥府,記住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事成之後,前去城門稟告。”非尋常時刻,她隻能用非尋常的方法,雖然過於卑賤,但卻是釜底抽薪的好辦法。
“奴才這就前去。”
“好,你等等。”連伊叫住他,深深的看著他:“鐵森,我跟你一樣,不要在我麵前稱奴才!”
鐵森亦堅決的回視:“奴才就是奴才!”果然是非一般的奴性堅強,沒法說。
連伊也不爭執,隻是默默的看著他出去。手下取過毛筆揮毫,在紙上奮筆疾書。一氣嗬成,她取出夜七寂留下的一枚印章,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竟然刻了兩枚一模一樣的印章,如今也能派上用場了。
將之吹幹折好,連伊這才緩緩的走了出去。
連伊剛從書房行出,紅欞便迎上前去:“連伊,我也要去!”師兄臨去可是千叮萬囑了連伊的安全,她萬萬不能疏忽啊。
一路上,連伊的神情甚是嚴肅,本就淡漠的臉上,此刻隻能看到一片平靜,殊不知胸膛內的那顆心,已經急速的跳得讓她喘不過起來。稍稍用手按住胸口:連伊,你不能緊張,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