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利剪穿透整個掌心,帶血的剪尖陰森森的立於掌內,心狠狠的一個痙攣,差點忘了呼吸:“杏兒,不要這樣,你答應過我的。”顧不得疼痛,連伊隻是急聲安慰著杏兒:“你這是何苦,我當初被七爺強要了去時,那可是我大婚的日子,一個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日子,當時還有眾人在場,如今我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再一次揭開那段經曆,卻分明是自行將那結痂的傷口硬生生的剝開,再緩緩的灑上一層白鹽。
雖然知道連伊被七爺糟蹋,但萬萬沒料到是這樣,杏兒心疼的抱著連伊:“對不起,連伊,是我勾起了你的傷痛。”
苦笑著搖了搖頭:“當初或許有著恨,七爺或許人壞,但走近了,卻也發現他有著自己的苦痛,隻是表達方法不對而已。”似乎扯遠了,拔出掌間的剪子,接過杏兒遞來的巾帕迅速包住:“杏兒,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你還有爹娘,為了你爹娘你也要堅強啊。”
點了點頭,杏兒倒也不再鬧騰。
“吳總管準了你五日假期,回家好好的與二老聚聚,希望屆時你回來,便能好好的。”說完,連伊便緩緩的走出了房子。
“連伊,對不起!”
依稀中聽到杏兒的道歉,嘴角的笑容揚起,搖了搖頭便提步繼續向前走去。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無奈的苦笑,似乎進了伊人天下,她身上的傷就不曾斷過,沒有哪一次是自己甘心情願的,卻又是不得不做的。
所以說,人,總是在各種各樣的無奈中成長,在各種各樣的不得已之下成熟,而付出的代價便是那一顆心,慢慢的蒼老,慢慢的不再純潔。
抬頭看了看天,依舊是那麼的藍,仍然是懶懶的飄著白雲,似花絮一般,輕輕的晃動,晃動。
慢慢的,將人的心也承載上去,落於九重天外,飛翔,想要自由,就那麼沒有方向的離去,無需太多的牽掛,沒有娘親,沒有弟弟,沒有……
可是能麼?不能嗬!收回心神,仍然是那堅強的人兒,依稀帶著那淡淡的笑容。
一個顧首回眸之間,她看到了他,看到站在自己身側,仿若含著笑容的他在看著自己。
似寵溺?若愛戀?
反正就是含著獨有的溫暖,縈縈繞繞在心田,讓她的心又多了一絲絲的不舍,添了幾許塵世的風塵。
“七爺何時過來的?”收回那牽絆不清的情愫,回複那往昔的謙卑。
她的話,亦讓他察覺到自己的反常,一個冷哼:“我何時來的還需征得你的同意麼?”不經意的掃過她的雙手,卻看到她手上巾帕的緋紅,雙眸不覺多了幾許慌亂:“手是怎麼回事?”
可是在緊張?笑了笑,連伊低首看去,原來血一直在流,仿佛要流到生命的盡頭一般:“沒事,奴婢不小心弄的。”說完將手往身後藏了藏。
感覺自己的一切不過是多餘,夜七寂冷冷的一個轉身:“死了才好,省得總讓人看著你要死不活的樣子。”
衣衫,帶著幾分怒意,撫過連伊流血的手,帶走幾許血色,一身的白沾染了她的血跡。
緋紅緋紅,讓人很難忽略。
黯然的一個垂首,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雲彩,輕輕的遠離,仿佛要掙離天空的掌控,卻無奈一切不過是枉然,無論到得何處,它不過是換了在天空的另一個部位,將其當作胸膛而依靠。
其實,那個胸膛,隻是天空的一部分,雲彩,依舊沒有逃脫掌控。
這些日子夜七寂生意上的事情比較忙,而妓院的事情也就讓連伊著手慢慢管理,至於杏兒的事情,便在連伊的遮掩下瞞了過去。也幸得杏兒自家裏回來後,卻也想了開來,連伊去看了她好幾次,卻也不錯,也就安下心來。
妓院的事情,一處理起來,難免會與玉溪軒有個照麵,為免看到冉伯泱,夜七寂也就放心的將一切交給連伊處理,經過幾次的觀察,覺著她能力還可以,便也放開手來讓她做。
因為是連伊自己想的解決之道,處理起來便也格外費心,隻是每當與雨霧溝通時,比較費事,不僅僅是因為同是女人的關係,更有便是雨霧對夜七寂若有如無的那份情愫,讓她不得不排擠連伊。
偏就連伊生就一副堅強的性子,即使遇到再大的問題,也不會跟夜七寂講,隻是以自己的方式去處理。